“呐。”爱新觉罗也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枚杏子干，故意放在距离若琉鼻尖很近的位置。

当若琉的两个眼珠子逐渐向鼻梁靠近时，胤禟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他好笑的接过若琉停在空中的手里的药碗放到一处。

没等若琉反应过来，胤禟直接将杏子干塞进她的嘴里。

于是，她本能的嘟起嘴，阻挡不明物体的进入，却和紧蹙的眉头、斗鸡眼似的瞪大的眼睛相得益彰。

她此时的模样，倒真像是一只天刚微亮时，即将要打鸣的公鸡。

不，是母鸡。

舌尖从上下牙齿间穿过，轻触了一下卡在嘴唇处的杏子干，一时间，一股又酸又甜的味道在口中交融，直至舌根处的苦味慢慢消散。

若琉面上的神情渐渐放松下来，知道了是蜜饯之后，欣喜地深吸了一口气，正好将那一枚杏子干含在口中。

她舍不得立刻咀嚼了咽下，只是含在嘴里，一点一点稀释这酸酸甜甜的味道，等没有了味道，才将杏子干咬碎，吐出籽咽下。

她吧唧着嘴，回味着这转瞬即逝的美味，淡然的目光也不知是看向何处。

屋里的几支蜡烛无声无息地燃烧着，时不时有几滴蜡油沿着蜡身流下，最后又在桌面上凝聚成形。

从房梁处俯瞰，仿若一朵朵燃烧着的若榴花。

虽有花期，却永不凋谢。

嘴里酸甜的味道终究还是随着一次次回味的品尝消失了，若琉盘起腿，双手握着脚踝，像不倒翁一样开始缓缓摇晃着身体。

她眼巴巴地望着胤禟，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欲望。

她，还想吃。

胤禟双手一摊，耸了耸肩，微微撇了一下嘴，表示仅此一个。

“拿在手里还真是有些许难受，只是不成想，你竟吃得如此欢愉。”他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尖相互摩挲着，好似可以擦净所有的黏稠。

“我……”若琉气的不打一处来，到嘴的话硬生生又憋了回去。

本来她还想在道一声谢，可一瞬间，脑子里全是她还在小乞丐时，听得的市井百姓骂人的话。

想了想，她还是不要说出口了。

毕竟她还是小乞丐时，什么样的东西没有吃过。

何况区区一个拿在手里许久的杏子干？

如果没有爷，她仍是在大街上满身污秽的小乞丐，又或许，她早在那万春楼里受着折磨。

她是真的很感激胤禟，若是有天需要她，不管是龙潭，还是虎穴，即便会丢了性命，她都会在所不惜。

这是她，唯一可以用来报答的东西了。

“好了，逗你玩的。”胤禟用食指点着若琉的额头，按住转了两圈，“怎么这也会信？”

他收回手，从衣衫里面掏出一包由油纸包住的东西，摊开一看，是杏子干，不多，正好可以放在掌心。

“爷你最好了。”若琉迫不及待地伸手拿了两三个一起放入口中，又回以一个甜甜的笑容，声音清新宛转。

“好了，见你也如此，我也是放心了，天色已晚，我得回去了。”

“爷……”她有些不舍。

“你啊，好好休息，等病好了，继续跟着周先生好好学，他可是京城有名的教书先生之一，我可是花了好大功夫才说得，记住了么？”

临走前，胤禟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担忧，才再三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