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明安的门口堆了好多个箱子。
“喏”杨晋努努嘴,“前边这两个是昨天林城守送来的,后面这一、二、三……嗯……好多个,是今早元吉搬来的。”
“看来,如今不兴送礼了,时兴送箱子。”殷离在一旁酸到。
李明安一听到魏子琛就来气,“他把他的箱子搬这里来干什么?”
“哼”杨晋气哼哼的说道:“说是要感谢阿令你千里驰援的救命之恩。”杨晋自然气得是魏子琛的自作多情,他可是当李明安是为了“家国大义”才南下而来的。
李明安也没想到昨天自己气不过多说了两句,竟让魏子琛入了耳。
正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箱子,就看着魏子琛踱着慢步向她走来。
“这些都是我在岭南的时候搜罗的玩意儿,本想着回京的时候带给你,没想到临时转道来了这里,我们既是行军,那便不便带着这些赘余的东西,你挑几样喜欢的,我差人带京里去。”
李明安哭笑不得,这一个个的都把自己当小孩子了不成?她不需要这些哄孩子的玩意儿,她也不想别人送她这些显得她不够成熟的东西,收了一次就当是客气,可收的次数多了,就给人留下了“她适合”的印象。
对她的身份来说,这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什么都不需要,多些王爷的好意,我不是小孩子,不如王爷让陆将军挑些给安平郡主。”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好似天上的云也不动了,就等着看个热闹。
魏子琛已经习惯了李明安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罢了罢了,元吉!”
“王爷吩咐。”
“你挑两个人把这些东西带回京吧。”
吩咐下元吉之后,魏子琛摊开了手,手上放着那支苍蓝玉簪。
“你的簪子,昨晚落我榻上了。”
殷离还记着李明安跟她说簪子断了,榻上?听到魏子琛这番挑事儿的话,心中虽纳闷也没出声,只是看好戏的等着李明安的回答。
李明安转过头,看着那支完好无损的簪子,面上没有一点喜气,幽幽开口,“既然我丢了,又何必寻回,不要了。”
一言不发的大步从魏子琛身边走过,带着浑身的戾气。
魏子琛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惹怒她了,心里不断的盘算要怎么才能让她消气,为什么他俩的见面总是这么的剑拔弩张?
李明安的身世,魏氏对她的亏欠与辜负,注定在这段感情里他处于下风,他也从未计较得失,只是想一味地对她好,可是有时这颗不够宽广的心又想得到她的回应与珍惜,接着就生出了这诸多的不快与事端。
他总觉得自己愚笨,又觉得自己配不上,又惊又怕,又惜又悔。在这惊惊怕怕惜惜悔悔里,他变得越发的小心翼翼,变得越发的挫败。
看着她小小的下楼的身影,隔着栏杆嘱咐道:“蔺江上的桥还要修一两日,这里偏僻,民众智化未开,多占山流寇,你别到处乱跑。”看着她站住了脚步,又小声的说道:“赵二小姐托你捎来的的信,我会好好看的。”
李明安草草的应了一声出了驿栈门。虽然魏子琛知道李明安身边的杨晋、殷离都不是普通人,可是他还是放心不下,又叫了两个随从在后跟着她。
向驿栈的管事要来裁纸的木刀片和封纸的蜡油,魏子琛回房坐在房中央的漆木小圆桌前,晨光正要自东升到中央,照在门上的窗柩花上,在圆桌前留下斑驳的疏影,正映到魏子琛的勾边长筒黑靴上。
裁开了赵二小姐的信,只写了一张不大的信纸,魏子琛细细读来。
“你虚与委蛇,从无实话,你本不配我;
你出尔反尔,毁人名节,你本不配我;
你自私自顾,不留情面,你本不配我;
你眼高于顶,不敬祖宗,你本不配我;
今日斑斑,往日种种,细数来之,我自端礼,孝亲侍纪,克己准行,既为世女,从无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