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贵妃说不出反驳的话,漆黑美丽的瞳孔剧烈地收缩。
元宝哭着哀求,“公主,娘娘,奴婢是冤枉的……救救奴婢……”
林巫师意识到大祸临头,倘若宫里的这些贵人相信元宝的说辞,那么,他就是谎话连篇,就会脑袋搬家。
“公主,眼下陛下还未苏醒,草民可以施法救醒陛下。”他哀求的是苏轻亦,“只求公主饶草民一命。”
“当真?”苏轻亦心里一喜。
“千真万确。草民不想死。”他涕泪涟涟,早知道会丧命,就不贪图那五百两了。
“还不速速救醒陛下?”萧贵妃恼怒地喝道。
当即,林巫师盘腿坐在地上,开始施法。
苏轻亦目不转睛地看他施展巫术,巫术还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他的掌心有一团蓝色火焰,移来送去,抛来抛去,一会儿在他头顶飞旋,一会儿绕着他身躯飘飞,一会儿悬浮在他面前,颇为诡异。
而在这当儿,萧贵妃吩咐侍卫擒住元宝。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寝殿有宫女疾奔而出,惊喜地叫道:“陛下醒了……陛下醒了……”
众人欣喜若狂,纷纷奔向寝殿。
北影寒留在最后,吩咐侍卫严密看守元宝和林巫师。
……
东海国皇帝苏醒后,吃了两碗小米粥,精神渐渐恢复。
南贵妃心里忐忑,数次向萧贵妃使眼色,想与她谈一笔交易。
然而,萧贵妃并不理会她,直接无视,把这件事的前前后后如实禀报。
南贵妃想打断她说下去,想即刻杀死她,想争辩解释,可是,凤前嚣张,只会自取灭亡。
听了禀报,东海国皇帝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病重,苍白的脸庞凝结着霜,寒气刺骨。
苏轻亦摆出一副委屈无辜的表情,“父皇,儿臣并没有被邪祟附身,只是元宝那贱婢在兴风作浪,谋害儿臣。也不知她为什么这般谋害儿臣,儿臣自问没有得罪她。”
她知道,墨悠儿寻来一个巫术厉害的巫师,施展巫术让父皇陷入昏迷,接着墨悠儿巧言让南贵妃、萧贵妃请来巫师做法。接着,巫师顺理成章地指证她被邪祟附身,谋害父皇。如此一来,谋害陛下的罪名就扣在她的头上,足以赐死。
这招还挺高明,可见墨悠儿恨毒了她。
“奴才做事,从来都是听命于主子。陛下,这事再明白不过,定是锦鸾公主指使元宝谋害陛下、谋害凤凰公主,置凤凰公主于死地。”萧贵妃已经看清整件事的隐情,更别说投桃报李、报答凤凰公主,“虽然元宝没有指证锦鸾公主,不过,臣妾愚见,元宝没那个狗胆谋害陛下。”
“陛下,悠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南贵妃急急地辩解,“悠儿自打出世那日,便得陛下宠爱,悠儿与陛下父女情深,有着十几年的父女之情,对陛下又敬又爱,怎么会指使宫人做出这样的事?恳请陛下明察,不要冤枉悠儿。”
墨悠儿跪在龙榻前,微低着头,没有为自己辩解。
苏轻亦站在一旁,也没有出声。
东海国皇帝的脸庞微微绷着,脸色很难看,眼里舞了一丝阴郁。
北影寒沉沉道:“那个巫师在外面候着,陛下要亲自审问吗?”
元宝跪在寝殿入口,大声道:“陛下,此事全是奴婢一人所为,与公主无关。公主毫不知情。”
苏轻亦心里冷笑,元宝还真是忠仆,宁死不供出主子!
墨悠儿咬紧牙关,死死地攥着手,指尖刺入掌心,丝毫不觉得刺痛。
“那贱婢即刻杖毙!”东海国皇帝寒声道,目光冷沉。
“公主,奴婢不能再伺候你了,你好生保重!”元宝哭喊着,语声凄惨绝烈。
之后,两个侍卫将她拖出去。
墨悠儿咬着唇,泪水与唇上的鲜血混在一起,血腥味那么浓烈。
苏轻亦柔声道:“父皇,这件事或许真的与锦鸾妹妹无关。之前儿臣伤了锦鸾妹妹的双目,如今父皇又宠爱儿臣,苛责锦鸾妹妹,元宝看不过眼,心疼锦鸾妹妹,心里生恨,这才对儿臣下手,也是有可能的。或许锦鸾妹妹真是无辜的,恳请父皇网开一面,让她在昭阳殿好好养伤。”
这番话,尽显长姐的宽厚、仁善与大度。
南贵妃恨不得一掌拍死她,这些话明面上是为悠儿说好话、求情,却别有意味:不就是点明悠儿对那小贱人下手的原因吗?
“锦鸾公主失德,与姐妹不睦,着迁去护国寺自省,无诏不得回宫。”东海国皇帝沉声道,“明儿就离宫吧。”
“陛下三思啊……悠儿年纪还小,一人去护国寺,只怕会……”南贵妃着急道。
“朕已经是网开一面,不要不知好歹!”他愠怒道。
她知道再无转圜的余地,陛下严惩,丝毫不留情面,但已经保全了悠儿的性命与公主身份。
毕竟,悠儿谋害陛下,令陛下昏迷不醒,危及龙体,此乃大逆不道的死罪。
不赐死,已经是网开一面。
而墨悠儿,心头落满了冰雪,手足发寒,双膝犹如跪在冰凌、刀尖上,寒气钻入体内,百骸俱寒痛意侵袭全身,令她几乎撑不住。
父皇果真不喜欢她、不宠爱她了,对苏轻亦那贱人是极致的宠爱。
苏轻亦眉目清冷,这个惩罚只能算是中庸,毕竟父皇与墨悠儿十几年的父女之情不是假的。虽然墨悠儿做出这种狠毒之事,不过他到底心软,只是让她迁到宫外。一吧1pin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