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海道:“皇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女人有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
李博海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玩味儿:“您刺激她一下,兴许她心里难过,就知道自己的心意了。说不定,还来讨好皇上您呢!您到时候给她甩脸子,要她好看!你觉得呢,皇上?”
“不然,她老觉得您非她不可,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您可是真凤天子啊,您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东宫弘想了想,也对,这女人就是太骄傲了,得挫挫锐气。
朕得让她知道,女人,朕多的是,而你,就只有一个男人,且只能一个。
朕不仅要碰,还要专挑你身边的人,向你投诚之人。让你看看,别人是怎么一步步爬上去的,直到和你平起平坐。
对你卑躬屈膝之人,向你磕头请安,唯唯诺诺之人,有一天能在你跟前耀武扬威。
东宫弘笑了笑,看你还气不气朕,看你还敢拒绝朕不!
东宫弘道:“走,找高御女去!”
次日,清晨
天亮堂堂的,初升的太阳映得周围的云彩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这是一个艳阳天。
还在寝殿里睡懒觉的施媛媛被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惊醒了。
呯呯砰砰的锣鼓声刺入耳膜,直接把她从美梦中拉醒。
施媛媛从软塌上撑起身子,她打了个哈欠,耳边依旧传来这样的锣鼓声,甚是扰人。
施媛媛怒道:“那个王八羔子胆敢在本宫宫门口放肆?”
张柔快速的跑了进来:“娘娘,您快去看看吧!那道贺的队伍已经绕着咱们锦绣宫转了一圈半了,还在绕着圈敲着锣打着鼓,不看见您本人,估计这伙人不会离开锦绣宫。”
“反了不成,全都皮痒了么!什么队伍这么嚣张了,还故意来我锦绣宫闹事!当老娘好欺负的么!”施媛媛起身,穿上了鞋子,披了件衣服,向寝殿外走去。
张柔跟在旁边:“这不,还是昨天的事儿闹得。皇上好像气着了,然后听说高御女拜在娘娘门下,所以当晚就在高御女宫女恩宠了一晚。”
张柔斜起眼,瞄了施媛媛一眼,看她并不是特别生气,又继续道:“高御女被雨露滋润了一番,升级了。”
施媛媛停止了脚步,转头看着张柔,脸上露出不悦道:“她升级了,关本宫屁事啊!你来告诉本宫,几个意思?”
张柔委屈道:“我的好娘娘啊,您误会了,不是奴婢想告诉您,是皇上想告诉您。”
“您自己去瞧瞧,几十号人,端着赏赐的珠宝和锦布,敲着响锣,打着大鼓,在咱锦绣宫里绕着圈,你要是不出去看看啊,今儿他们就在咱锦绣宫宫墙外,要绕一天啦!”
施媛媛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提着裙子,怒气冲冲的走到锦绣宫大门口。
果然,一大波人,少说有四五十人,穿得整整齐齐的。
前面敲锣的有八个太监,节奏一致,步伐一致,还喊着口号,打了鸡血一般,敲得人耳膜作响。
后面四个敲鼓的,也是太监,敲得呯哩砰咙,感觉房子都在震动一般。
太监之后,是丫鬟,两排拍成队的丫鬟,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内放着金银首饰和锦缎。施媛媛一看这人数,二三十人,绝对有。
这些奴才们见冯贵人出来了,高兴的走了过来,其中一位丫鬟,看起来年长一些,她率先走了过来,福了福身子,道。
“皇上有旨,高照容年轻貌美,可人贴心,温柔贤惠,侍君有功,特从御女升级为充华,赏珠宝首饰20套,华丽锦缎10匹。高充华拜在冯贵人门下,自然是您的人,既然是您的人,奴婢特来向娘娘通报,请娘娘过目。”
这丫鬟说完之后,端着首饰的丫鬟,一个一个的走到施媛媛面前,端给施媛媛看了后,再走到旁边,拍成队,等待着前往高充华的宫里复命。
首饰,纯金的,雕花的,镂空的,翡翠的,玉的,簪子、步摇,应有尽有。
锦缎也色彩丰富,布料上乘,当真就是来恶心我的!
你恩宠了她,还怕我不知道,故意敲锣打鼓告诉我!这丫的还当真小气!姐来月信了嘛!又不是故意拒绝你的,小气,小气,小气鬼!
施媛媛恨得牙痒痒的,又不好说什么。这些人又是奉旨办事,又何必为难别人?
施媛媛看了所有的赏赐后,道了句:“知道了。”太监们停止了敲锣打鼓,拿着东西向高充华的宫阁方向走去。
施媛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至于么,不就是一夜春宵么,至于这么折腾的人尽皆知么,还围着我的锦绣宫绕圈子,有病啊!
回到宫里休息,施媛媛的心情跌落谷底!妈的,好心情全给糟蹋了,连早饭都不想吃,一想就来气。
生了好半天的气,一直都没有好转,快中午时,下人来报,高充华来了。
施媛媛的脸瞬间黑得拧得出水,她来干嘛?
炫耀?显摆?卖弄?示威?
“不见不见!”施媛媛摆摆手,不耐烦道。
下人道:“可高充华已经进来了。”
反了么!施媛媛撸起左右两边的袖子,有大干一场的架势!打架么,老娘还没输过!跟老娘显摆,不把你丫的打成猪头,老娘就不混了!
新封的娘娘么!位分还是没老娘大,老娘允许你还手,打死不要你赔命,打残不要你赔钱,打出毛病不要你负责,好好打一场架,看不丫的还得瑟不!
施媛媛怒气冲冲的大步大步踏了出去,老娘今天不撕了你,难消老娘心头之恨,不在自己宫里待着,叫你来……
施媛媛愣住了,可是说,是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熊熊的烈火,烧的旺旺的,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宛如一盆凉水般的扑灭了。
高照容穿着雪白的素衣,跪在锦绣宫门口。
她没有化妆,脸上没有丝毫的胭脂。
也没有带任何的首饰。
她的身后,跪着数名婢女。婢女手里端着托盘,托盘内是今早皇上赏赐的首饰和锦缎。
她看见施媛媛来了,立马磕下头去,态度诚恳,表情到位。
施媛媛愣了三秒,然后回过神来,静静得看着她,没有说任何话。
空气似乎凝固了,高照容也没有说话。
她跪趴在地上,仰着头,仰望着施媛媛,见施媛媛缄口不语,她蹙着眉,表情十分难过,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起身,向前走了三步,又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这…这是…三跪九叩?
施媛媛再次愣住了!
这不是来显摆炫耀踢馆,顺便聊聊昨晚皇上对我多么的温柔,多么的迷恋,多么的体贴。
聊完皇上的恩宠后,再来聊聊今早的赏赐的么?
这这这……这来这一出,到底玩的什么鬼?
你这样不按常理出牌,本宫很尴尬的!
施媛媛撩起袖子的手,感觉很冰凉,人家都这样子了,自己再一副干架的样子,似乎很不礼貌。
施媛媛将两边的袖子慢慢放了下来,没人逼迫你三跪九叩,既然你喜欢,既然你愿意,自便好了。
施媛媛打了个哈欠,心情瞬间好了起来,这心情一好,肚子似乎也饿了起来,微笑不自觉的爬上施媛媛的脸颊,施媛媛冲着张柔道:“本宫饿了,叫小厨房速度快点儿!”
施媛媛伸了个懒腰,转身去了大厅。
高照容一直在磕着头,仿佛谁都不能打扰她。
施媛媛躺在了大厅的正椅上。这正椅是金丝楠木所制,泛着金色的光芒。
椅子长度约两米,也可以叫卧椅,但因为是放在会客大厅的主位上,所以也叫正椅。
椅子有后背,两端有扶手,椅子上铺着软软的垫子,跟木沙发没什么区别。
施媛媛懒懒散散的躺着,王天娇跪在正椅的踏脚处,给施媛媛锤着腿。
躺了老半天,高照容才从外面磕头,磕到了会客大厅。
施媛媛看了一眼高照容,这货真是出人意外啊!要是我,绝对做不到如此卑谦。她今天来,是平息我的怒火的么?
施媛媛躺在正椅上,右手伸入发中,撑着脑袋,懒懒道:“高充华何须如此?本宫又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你这么搞,显得本宫好生小气。”
高照容恭恭敬敬的跪在施媛媛脚下,脸上谦卑道:“娘娘此言差矣。皇上昨日恩宠奴婢。奴婢知道,这是娘娘的功劳。”
“高充华谦虚了,都是皇上的妃子,受皇上的雨露恩泽,是分内之事,怎么扯得上是本宫的功劳。这要是让皇上听了去,恐怕又要不高兴了。”施媛媛依旧懒懒道。
高照容跪得笔直:“是不是娘娘的功劳,奴婢心里有数。谢娘娘成全。”
施媛媛皱起了眉,这一口一声的奴婢,听起来可真是别扭。
施媛媛道:“奴婢?高充华可真是爱说笑话,高妹妹现在是娘娘了,怎么能自称奴婢呢,最多也称为嫔妾吧。”
高照容更加的卑谦:“在宫女面前,自然可以叫一声主子,但在娘娘面前,奴婢依旧是奴婢。奴婢今日前来,是想告诉娘娘,奴婢一日入娘娘门下,一辈子是娘娘的奴才,不论奴婢是否受到了恩宠,不论奴婢有一日,爬得有多高。”
高照容说完,又磕了三个头,表情诚恳,态度真挚。
高照容抬了抬右手,身后的丫鬟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跪在地上,托盘内是皇上赏赐的收拾和锦缎。163163xia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