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一章(1 / 2)在你眉梢点花灯首页

田公子即田泽因他在今年的秋试里中了举人忠勇侯府的人都尊他一声“公子”。

云浠一听田泽来了有些意外,绕去前院田泽手里拎着一捆药包,见了云浠,先敛身行礼:“云校尉。”然后说“家兄算着白叔治腿疾的药该服完了嘱在下买了送来。”

云浠回京后,去京兆府跟张怀鲁讨要田泗,张怀鲁非但同意,还让柯勇跟田泗一起过来继续跟着云浠当差。

眼下年关在即田泗手上还有诸多京兆府的差务需要交接,平日里忙得不见影儿,等闲有什么事便让田泽帮着打理。

云浠歉然道:“前两月我不在,你就常来侯府帮忙,你如今中了举,开春还有会试该多在家里温书才是。”

田泽道:“云校尉不必客气,家兄说过忠勇侯府于我兄弟二人有恩不过是为白叔送一趟药举手之劳罢了。”

他笑起来“再者说,经史子集翻来翻去,讲得无外乎是人世纲常,天道礼法,看得多了,难免乏味,若能多出来走动,或能有新的心得。”

他穿着长衫青袄,眉眼间远山远水的,气度十分清华,若非衣衫太过陈旧,半点瞧不出是苦出生的。

二人说话间,方芙兰也过来了,见了田泽,称了声:“田公子。”

田泽知云浠和方芙兰赶着进宫为太皇太后祝寿,便道:“那在下便不耽误云校尉与少夫人,改日再过来拜访。”

说着,把手里的药包递给一旁的白苓,顺道问了一句:“白叔的身子还好吗?”

白苓点点头:“尚好。”

她抬眸看他一眼,耳根子渐渐红透了,接过药包无措地立了片刻,才声若蚊蝇地又道,“多谢田公子。”

天色已不早了,云浠送走田泽,嘱赵五套好马车,与方芙兰一起往宫里而去。

路上,云浠想起一事,问方芙兰:“阿嫂,您觉得望安怎么样?”

方芙兰“嗯?”了声,问:“怎么?”

“阿嫂前阵子不是说想给阿苓说户人家么?我看阿苓像是对望安有意,不如去问问他的意思?”云浠道。

她越想越觉得合缘:“望安是田泗的弟弟,这些年常来往的,也算是咱们自己人了,他人品好,样貌也好,看样子,也很愿意照顾白叔。阿苓若能嫁给他,我们就不必为她的后半辈子担心了。”

方芙兰略一沉吟,却道:“怕就怕他不愿娶阿苓过门。”

见云浠不解,她解释,“田泽满腹学问,博古通今,目下已经是举人,等来年春闱一过,他若没有金榜题名倒罢了,万若高中进士,日后前途无量,娶一个……贫家女为妻,恐会拖累了他。”

方芙兰这话虽逆耳,却不无道理,云浠听后,有些失落,应道:“阿嫂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我适才只想着倘阿苓与望安的亲事能成,她出嫁后,也能常回侯府。”

方芙兰柔声一笑,道:“你其实可以去问一问田泽的意思,若他也对阿苓有意,两个人彼此两厢情悦,那这事便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云浠黯下去的眸色又亮起来,轻快地“嗯”一声。

太皇太后的宫宴设在延福宫,是绥宫近旁,一座相对独立的宫所,据传是上一朝的祖皇帝不满宫城狭小所建,专作设宴、游赏之用,若走绥宫的夹道过去,路就要近些,若从宫外绕行,路就很远了。

云浠到延福宫时,恰是申正,她与方芙兰下了马车,由内侍官引着往今日摆宴的昆玉苑而去。苑中,许多公侯臣眷皆已到了。因是为太皇太后祝寿,讲究一个其乐融融,规矩不多不说,连席次也不讲究男子在左,女子在右,皆是按府入坐,譬如忠勇侯府的席旁,便设着皇城司指挥使卫玠的席。

云浠抬目往座上那几席一望,宫里顶尊贵的那几个人还没到。她又抚了抚挂在腰间的荷包,想着今日大约能见到程昶,早上出门前,便把上回琮亲王府给的金茶匙也带着了。

宴席虽摆在露天,每一席下头都煨着小火炉,是一点也不冷的,云浠与方芙兰刚要落座,不远处有几个臣眷与方芙兰招手,笑着唤:“芙兰,快过来。”大约是趁着尚未开宴,要拉她过去说话。

方芙兰自是不能辞,与云浠一点头,先一步离开了。

云浠难得来延福宫一回,正打算四处转转去,刚走了没两步,身后有人喊她:“阿汀。”

云浠愣了一下,整个金陵,会唤她“阿汀”的人实在不多。

云浠回头一看,竟然是裴阑。

自从姚素素出事以后,云浠已许久没见到他了,听闻他被怀疑是谋害姚素素的嫌犯后,被三司奏请,停了大半月的职,直到近日才回到枢密院当差。

云浠行了个礼:“大将军。”

裴阑看着她,过了会儿,轻声问:“你近日还好吗?”

云浠微微皱眉,她与他退亲后,便该是两路人了,平日哪怕见了都该避嫌,凭的来问好与不好是要做什么?

她没答,反问:“大将军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裴阑道,他略一犹疑,又道,“是这样,祖母近日身子不大好,常常念及你,你能不能过裴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