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小下去,简舒也不晓得自己在心虚什么,“他就说我们没什么文采,是开不了这样的店的。”
眉头紧锁,吴芩欢停顿半晌,似乎在准备措辞。许久,她没头没尾地问:“其实你是知道的吧?”
手指从吸管的上半部撤离,她看着简舒,声音低下来:“你总说到了这个年纪,喜欢没那么重要,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去开启一段平凡的婚姻生活,可是你,”眸光中渗露出笃定,“你知道你和赵鸣没有那么合适吧?”
如同敌军攻城,那根粗壮的木桩一下一下敲击紧闭的城门,内里守门的兵将早已疲惫不堪,只是一鼓作气,便一举拿下。
又像是牙医拿着尖细的器具在口腔里寻找发炎的神经,却是一个不小心,重击那最红肿的地方。
眼泪随心底泛上的疼痛涌至眼眶,简舒泪眼婆娑望着吴芩欢,仰起脖子,满到快要溢出的酸楚在此刻倾泻而出,她拭去眼角的两滴泪,无力发问:“我只是想要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普普通通地结婚。为什么……那么难?”
从江城回来之后,简舒常受到七大姑八大姨的关怀——
“你也不小了,可以谈恋爱结婚啦。”
“人嘛,成家立业总要选一个。既然从江城回来了,那其实也没什么事业可做了,赶紧成家吧。”
“你一个女孩子,到底不还是要结婚的吗?现在不结等老了也不好。”
……
初入社会时的意气风发在一次次失败与无助中被磨灭得不剩星点,简舒其实知道,自己想要结婚,也不过是在从前想做的事情一一成为泡沫幻影的慌乱。
人总要抓住点什么,尤其是绝望的时候,连根稻草都不愿错过。
“你不能这么想。”吴芩欢严厉地纠正简舒的说法,“只要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不能这么随便地活着。你要认真地对待自己的人生。你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不要犯糊涂。”
平日里温柔的可人儿说起道理来,倒也是一板一眼,宛如学校里最让人敬畏的教导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