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秦焱困守函陵,前无东洛大军应援,后有我军阻截,城内粮草不足,想必是撑不了多久了”锦尘皱着眉头,一面听着战报,一面执笔,可思虑良久也未能写出个一字半句的。
“将军,将军?”
锦尘在严硕的轻唤中回过神来,她抬眼看了看此刻立在主帐的十多人,叹了口气“已经到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步,不知顾旌那边怎么样了。”
“将军现在就走吗?可函陵还没……”
“严副将,这不还有殿下吗?不出三日那秦焱必会主动请战的,他们已是困兽,不必担心”锦尘终是放下了笔,从坐上站起来抖了抖袍子“眼下顾旌那边才是最紧要的,我必须亲自去一趟。”
“是将军,属下明白了”严硕知他所指为何,虽然担心却又不敢多说,唯有服从自家少帅的安排。
“好了,你们各自站好自己的岗,我去见见殿下”锦尘迈着大步来至人前,前后巡视了一番,各将领闻言,领了命令便纷纷退了出去。
如今已是初秋,树叶开始泛黄,随着风在枝头上摇摇晃晃,最终飘落下来。
锦尘和歌舒溟一前一后走在阵地后的一条林间小道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些什么,直到日头高悬才回到营中。
锦尘是在寅时带着阿玥离开函陵的,这样方便掩人耳目。
夜间的函陵没了白日里的炎热,微风拂过心旷神怡。锦尘牵马借着月光漫步在山道上,夜风微凉,她不自觉地伸手拢了拢外衣,不知何时起,竟这般怕凉了。
虽已入秋,可夏日里的酷热还没有散尽,余热仍让人烦闷。楚寒天来到夙谷别苑避暑已有段时日了,眼下避暑期已过,但是军中无事,便多留了数日。
“把这些都搬到湖心的亭子里去,王爷饭后要在此处小憩一会,若无要事别去打扰”
“是”十几个仆人领了差事各自散去,不一会湖心亭里就摆满了水果点心,还备了凉茶以供消暑。有两人搬来竹榻,书侍专门备了些楚寒天平素爱看的书。一阵忙活后,都散了去,待楚寒天踏足湖心亭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王爷”
“本王让你查的事可有眉目了?”楚寒天刚躺上竹榻,便有一人自远处走来“回王爷,属下无能,只查到此人姓明单名一个烙字,年仅十六岁。东洛大军攻打南越边境后,歌舒溟四下寻将才招揽到他,至于他与长燿顾家似乎并无联系。”
“背景果然是比白绢还白,看来是有意将身份掩藏起来的”楚寒天把玩着手中的白玉茶盏,喃喃自语“既与顾府毫无关隘,又能让长燿大军对他言听计从,此人委实不可小觑”。
“王爷还有另一件事也有了进展”。
“说”楚寒天微微皱眉,翻身坐了起来。
“顾少帅是在离开临安后的半个月后出事的,据说当时顾少帅一行人舟车劳顿,就在咸郡境内的一条无名河畔安营,是夜顾少帅便遇到了刺杀,身负重伤跌入湍急的河水之中”。
“之后呢?”楚寒天不知不觉已放下了手中的杯盏,那人虽不知道自家王爷为什么这么关心一个他国将领的安危,但主上有问,便要一五一十地应答“之后歌舒溟带人前往咸郡,找到顾少帅时其尚有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