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唐卉的讲述,年岁在心里粗略整理了一下当年的事情。
孔素欣少时被人贩子拐走,那以后没过多久,还只有几岁的她就被卖到了省城一家姓杨的人家里。
杨家生活富庶,不愁吃穿,唯一的缺憾就是一直没有孩子,他们买下孔素欣,并给她改了一个名字,叫做杨招娣,其用意不言自明。
虽说是迷信的手段,不足为信,可是自从孔素欣到了杨家,结婚多年未有身孕的杨夫人竟真的三年抱俩,转眼就变得儿女双全起来。
自那以后,杨家人却并没有善待孔素欣,孔素欣在杨家的日子也一日比一日艰难起来,其处境,简直比旧年地主家的小丫鬟还要不如。
时间一晃而过,直到孔素欣年纪到了十四五岁的时候,杨家人便做主将已经毫无用处的她,顶替了当时一位远房亲戚家孩子的名额,名正言顺把她丢到了乡下去插队做知青,从此再没有管过她一丝一毫。
再后来,那场轰轰烈烈的运动展开了,正是借着那时的机会,孔素欣在一开始,便执意向队里表明了要与资产阶级守旧派父母划清界限的决心,彻底丢弃了养父母给她的姓名,重新改回了记忆中真正属于她的名字……
不知不觉,年岁已经是泪流满面。
唐卉看向她,抬手替她抹去了脸颊上的泪珠,“阿姨也不知道现在跟你说这些,究竟是对是错。”
“之所以还要跟你说这些,主要就是想给你提个醒。岁岁,你妈妈从那个时候起,就落下了梦游的病根,她又是个喜欢往心里藏事的人,每每心里的事积压多了,就容很易犯病,虽说这病不痛不痒,也不甚打紧,但这么长久下去,总归不是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