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昼夜交替,心急如焚的萨沙恨不得身上长出翅膀立马飞到莉娜身边,可那悠悠绵长的流水静静的流淌带不走他急躁的心情。
高耸的烟囱一路冒着浓浓的黑烟前行,高温的锅炉房两名工人交替着往炉膛里送进煤炭,蒸汽船的动力被提升到了极限向着远方前进,这几乎算是如今内河船只最快的速度运行,可萨沙还是觉得太慢了。
“殿下,恕我无法满足你的要求,这已经是安全范围内最高速度。”搭载蒸汽动力的新式船只运行也不过才4个多月的时间,做为最先驾驶新式船只的瓦列里船长,连续安全航行2400个小时,这是目前河流运输公司最高记录,作为此项记录的保持者他很自豪,尽管眼前这位皇储殿下位高权重但也是他的乘客,他必须保证这一船人安全到达新喀山港口。
他并不因为违抗了殿下的命令而为难,反倒很坚定站在舵手旁边冷静的指导着航行。
“殿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随行的安德烈最重要的职责就是保证殿下的安全,如果殿下的命令让他本人陷入危险中,他有权以殿下的安全作为第一位去行动,这是皇帝陛下直接给他下的命令。
红通通的眼睛恶狠狠的看了看安德烈一眼,萨沙愤然转身离开驾驶舱,无力感席卷他的全身,他只能这样等待下去嘛?从上船直到抵达新喀山这段航行期间他是没法得知莉娜任何的消息,满脑害怕的情绪折磨着夜夜不能安眠
“莉娜,等我,你一定要等着我。”看着黑夜之上的星辰,萨沙想起两人小时候在柏林郊外的夏宫时,炎热的夏季热烘烘的黑夜让他无法安睡,光着脚的他总喜欢跑去莉娜的房间,拉着同样也睡不着的莉娜爬到高塔之上,裹着薄毯子两人相互依偎,傍着凉爽的夜风他给莉娜说着书上看来关于星星的传说,那时候的两人多么的无忧无虑!
无意中他也曾听到过妈妈向爸爸抱怨为什么要把女孩子的莉娜派出去做这些事,能办实事的大臣还是能找到几个,再不济也应该派他去才对,虽然妈妈没有如此明说,但站在门边准备进去的萨沙听的出来是这么个意思。
恩爱的父母很少会有这样激烈的争吵发生,温柔的妈妈一向顺从爸爸的意见,可惟独在莉娜再次被派往喀山时站在门边很尴尬的他只能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莉娜是代替他去的,她曾经对自己说过只要是他不喜欢的事情她都会替自己去做。他不喜欢官场,对于军营生活反倒更为适应!
与那些真性情的士兵呆在一起他才能感到安心,战场不仅残酷却也比虚伪的官场真实多了,与他并肩作战的士兵们,他不用去担心谁会在背后算计。
他不喜欢的一切,莉娜遵守着彼此的承诺代替他承担着本属于他的责任。
“殿下,回去休息会吧!”早间例行来唤醒殿下的安德烈,走进仓房在大床之上又再次没有看到身影,径直来到仓房连着的甲板找到已经在外面站了一宿的殿下。
拿着毛毯从船舱内走出来的安德烈,看着皇储殿下被露水打湿的外衣,明白他的殿下昨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水上的行程才刚刚开始,寒冷的冬天一宿不睡在外面吹着,如此下去还没见到公主殿下,皇储也会病倒得。
轻轻的将毛毯盖在萨沙的身上,看着没有什么反应的殿下,安德烈再次劝诫着:“殿下,房间里为你准备了热水请你先去沐浴更衣吧!稍后请你用早餐!”
“安德烈,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呢?”看着河流远方遥不可及的尽头,萨沙没有转身只是轻轻的问着身后的副官安德烈。
声音微弱的几乎让安德烈以为是错觉,但这个问题殿下每日一早都会问到,他也习惯了。
“殿下,按照现在速度估计还要半个月的时间。”原本近一个月的航行,瓦列里船长日夜值守于驾驶室,动力舱全负荷运载提速,并且在河流枯水季节里逆水行进阻力不会太大,估算着航期能被压缩到20天左右。
还有半个月就能见到你了,莉娜
和萨沙一样焦急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才得到消息从彼得堡赶到莫斯科港口的普希金,此刻他才登上开往新喀山的客轮,他可不像萨沙拥有征用船只特殊权利,搭乘着客轮前往新喀山的他,二十来天的航期只有慢慢的煎熬着。
与此同时新喀山港一艘艘进港的船只整齐划一跟随着牵引船挺进相应的泊位之内。
大冬天里带着随身行袋前来新喀山的人从这些船上走下。
穿着华丽的衣裙,携带着大量的行李与跟随在身边的侍从,来自莫斯科的贵妇人出现在喧闹的码头上也有些显眼。
让等在码头上的车夫一眼就看到,随后他赶紧回禀马车内坐着的那位大人。
莎莲娜裹着厚厚的毛裘大衣从船舷边慢慢走下大船,她在莫斯科时收到俾斯麦消息赶紧将手中的工作交代清楚,带着一车的补品就匆匆登上最近一趟开往喀山的客船。
“夫人,我去雇车还请你稍等一下!”随行的侍从看着那些大箱小包的东西,心中计算着需要雇几辆车来拉!
“不用,接我们的人已经在那边等着了。”将戴在头上肥大的毛裘帽子取了下来,莎莲娜从着不远处站在马车旁阿齐兹挥了挥手。
“好久不见,莎莲娜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