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轩在走回住处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脸烫得能熔化一颗金丹,一颗世间修士所能修出的最坚固的金丹。
方才的冷静淡定其实全是装出来的,一想到自己不经意间就被白玲珑占了便宜,卫轩心中便一阵恼怒。
只是这种恼怒却不是愤怒,至少卫轩没觉得有多生气,就是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不甘心。
虽然他也曾在洗剑池边碰到过刚化回人形的白玲珑,但是当时只是看了个影影绰绰的背影而已。在她转过身来的时候,便已经被他已术法遮住了不必要被看见的地方。
卫轩冷哼,他可不像狐狸,那么不要脸,居然死盯着看!
“亏大了…”
不甘的轻叹消散在山道上,化进了朦胧的月色里。
……
天上。
一道剑光悄然闪现又逝去,穿过了一片片被月色浸染成冷灰色的云。
剑身上,迟归迎风而立,翠浓静悄悄的躲在迟归的身后,脑后长发飘扬。
风很冷,夜很凉。
可是翠浓的心里很热。
许是因为她终于有机会去学更高深的修行法门,为将来替师父报仇增添了胜算。
又许是迟归的后背太宽阔,让她感到一丝心安和莫名的悸动。
仰首看着头顶那轮明月,翠浓竟是头一次觉得月亮原来是这么大、这么亮、这么美的。
迟归没有回头,好心问道:“翠浓姑娘,你若是撑不住罡风,可以跟我说,我不介意散开灵气护住你。”
翠浓答道:“无碍的,这也是一种锻炼,我总不能让迟师兄你一直护持。”
迟归听着那浅浅细细的声音,点了点头,“也好,修行本就是水磨功夫,一点一滴积累总是好的。”
翠浓的脸红了一下,幸好她在迟归身后,不会被对方看见。
不知怎的,迟归简简单单的一句肯定,对她来说竟是莫名的感动。
……
云梦泽。
一袭红衣绕体的魅侯,正躺在在柳树最大的树枝上上赏着月亮。
手中轻甩着柳枝,他在轻哼一首小曲。
身边一根柳树枝杈上,鹦鹉罗罗轻轻跟着哼唱。在罗罗一边,是小白貂,它轻轻摇着尾巴闭着眼,似乎在打瞌睡。
小曲调子很单调也很短,来返往复,却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仿佛在向这方天地诉说着某个久远的故事。
许久许久,魅侯才停下了哼唱。
罗罗也跟着停了下来,问道:“魅侯大人又在想白娘娘了?”
魅侯轻笑:“我师姐啊…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我心心念念千万遍,大概也没啥用。”
在罗罗身旁打瞌睡的小白貂突然醒了过来,接过话茬哼道:“都怪那个该死的李玉壶!”
罗罗亦是点头应道:“就是就是。”
小白貂翻了个白眼,心道鹦鹉就是鹦鹉,只会做跟屁虫。
魅侯伸手抱过小白貂,又摸了摸罗罗的脑袋,轻叹:“你们这些小家伙,只是听我讲了点故事罢了,又怎么能体会到这里面的勾勾绕绕?”
魅侯看着天上的月亮,咧嘴一笑。
……
天边月温柔而美。
池中,道上,剑上,树梢,皆有人叹:“今晚月色真美。”
……
……
作者有话说:今晚月色真美是个梗,不懂的百度,虽然放在这里有些为时尚早,但没办法,就是想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