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瑶歌走啊走,像是没有尽头,没有终点,只是那么走着。脚已经被冰雪冻得麻木了,包裹里的干粮几也被吃完了,几都睡在雪地里,梦瑶歌早就脑袋晕乎乎了。
眼前头昏脑涨,但梦瑶歌咬紧牙关,那朵皎月花可以治景芝的病啊。如果这花连太月先生的弟子都拿不到,那还有谁呢。
我没有那么弱,一片雪而已,不过大些地方,我就不信到不了顶。
梦瑶歌艰难吃力都走着,到最后已经虚弱乏力地趴在地上,可是四肢还在挪着一点点用力。梦瑶歌看到一朵花开在自己的眼前,就像自己刻在景芝发簪上的那朵,好像很漂亮。梦瑶歌伸出手去抓它,只是空空的,顷刻,梦瑶歌所有的精神支柱瓦解,堕入了无尽的黑暗。
等到梦瑶歌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冰室里,看着是冰却并不冷。梦瑶歌摸了摸,竟然是玉的质福
梦瑶歌望了望四周,还是白色的壁,冰室里的陈设也分外简单,不过一张书案,一张床,还有充满冰室的书籍。
梦瑶歌揭开被子,想下床。
“刚起来,别急着下床!”一个白发的男子从另一间房走出来:“估摸着你该这时候醒了,尝尝我做的汤。”
梦瑶歌定眼一看,这男子长得也还算顺眼,只是年纪颇大,眼角的皱纹都能夹死蟑螂。一身黑色的衣裳倒是在白色的映衬下墨得发亮。
“你要看多久。”老男人不悦,把汤递给梦瑶歌,梦瑶歌还望着他。
“怎么,还指望我喂你不成。”
梦瑶歌接过几口就咽下了:“我怎么觉得你好生熟悉。”
“能不熟悉吗,鸽子。”老男人摸了摸梦瑶歌的额头:“还是烧着,难怪这脑子都不行了。”
“你是太月。”
“什么太月,太月也是你叫的,叫师父。”太月板着脸,神情不悦。
梦瑶歌弱弱地喊道:“师父。”
“你也算是吃够苦头了,这沧逐山也是你想进就进的,往日的你有内力来往自然可以,可现在你身上半分内力都没有还妄图进山,如果你不是我的徒弟早就暴尸雪野了。”太月望梦瑶歌的手腕上一搭。“没什么大碍了。”
“那师父知道我该怎么恢复内力吗”
“我怎么知道,你下山后遇到什么事你自己知道,辛苦教了你那么多年,你倒好把我的辛苦全白费。”
下山后的事,不就是自己穿进这身体里了吗,不妙。梦瑶歌赶紧转移话题:“师父怎么知道我在雪地里呢”
“自你一上山我就知道。”
“你吹吧你,你怎么知道。”
太月掐指一算:“喏,就是这么知道的。”
“你鬼扯吧。”梦瑶歌见太月依旧淡定如水,心中生疑。开元国每任国师都能占卜命,那太月会掐指算命好像也得过去。“你的意思是我从进山以后,我遇到的所有困难你算得到,但是你却等着看我笑话。”
“你遇到的困难还用得着算。”太月气定神闲,“都是我一手布置的。”
“你个老混蛋,丑老头!”
“谁呢,懂不懂尊师重道,下山一趟就不知道高地厚了。”
梦瑶歌一把揪住太月的头发,狠狠一扯。
“死丫头,给我放开。”
“让你见死不救,让你不知道为人师表,让你没有善良和救死扶赡品质。”
“你再不放,皎月花你是不想要了吧。”
梦瑶歌立马松了手,“你怎么知道我来是为了皎月花。”
“还问,我刚不是告诉你了吗。”
“你真会算”
太月吐了口浊气,肃正起来:“你知不知道身为我的弟子,你却不知道我会算命,你……”
太月中断了话,但梦瑶歌冷汗涔涔,是啊,自己怎么忘了自己不是他真的弟子。
“鸽子。”
“这名字好难听。”
“这和你初来时得话一样。”
梦瑶歌蹬着疑惑的大眼睛想从太月脸上看出些线索。
“别看了,你只是你,不是旁人。”
不对,他难道不该怀疑什么吗,我连失忆的借口都准备好了。
“你不会想用失忆的借口糊弄我吧。”太月一眼就看穿了梦瑶歌的心思,太月讽刺道:“幸好世人不知道你是我徒弟。”
“我不是你徒弟,景芝就是你的乖徒弟了。”
“他啊,我倒是很想收入门下,资不知道比你高了多少,只是他没同意,为何你会这样觉得。”
“是他嫌弃你才疏学浅吧。”既然景芝不是,那以前他谎称他是自己师兄。
“你先回答上一个问题,别想转移话题。”
糟糕,又是一个破绽,这该怎么填。“我失忆了。”
太月笑起来,朗声大笑,冰室里回荡着他的声音。梦瑶歌是真的没辙了,死马当活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