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听完却没有立即回答。
他抬起头迅速扫视四周,突然瞥见几株大树在不远处静静立着。
心中忽然一动,负着赵清珩又向前走了几步,仔细往其中一株树上瞧了瞧,心中安定下来。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半山腰,之前上山时做的记号还在。
抬头看看天色,午时还未到,很快就能下山了。
和钟云约好了午时会合,现在日头虽然正盛,但山中气候多变,既然已经走了一半,还是继续赶路为好。
再说,平时军中角力,一连摞倒三个人都不成问题,这点重量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若有所思摸了摸树上的剑痕,缓缓开口道,
“无事,时辰不早了,下山还需一鼓作气。”
背上的人顺着他的手指望了过去,盯着那一处深深的凹痕,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咦,这树皮上怎么会秃了一块?”
陆渊听了唇角一弯,双手将少年往上负了负,继续向山下行去,“昨日上山时起了雾,此山甚大,我怕日后找不到方向,所以用剑在树上做了记号。”
“原来如此。”赵清珩抿抿红唇,在他背上歪着脑袋想了想,认真说道:“陆大哥,你肯定是个做大事的人!”
“哦,何以见得?”
“你做事总喜欢给自己留条后路。之前遇到我外祖后不放心便让随侍去追,爬这壁山又怕迷了方向所以做下记号。我外祖常说,做大事者犹如摸黑登高之人,谨小慎微才能万无一失。不像那些个武将,空有一副好身手,却没什么脑子。”
陆渊听完脸上泛起一丝苦笑,“你外祖不喜武将?”
“不喜。”赵清珩用力摇了摇头,“春蚕到死丝方尽,可这些武将兵士即使在战场上流尽骨血,也永远都不知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战,为了什么而死。”
话音落下,一时之间无人再开口说话,耳边只有靴履踩在山路上发出的吱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