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宵说的没错,苏言作为一国之主,哪能天天腻在凉亭里吟诗做赋。
所幸她的百姓很是争气,臣子们整日呈上来的奏折尽是些小打小闹,不是田契纠纷就是赋税流水,偶尔一个搞事的折子都能让她兴奋半天。只是她的眼线几乎遍布中原,手底下那群官员的把柄秘闻她全都知道,平日里看着那些人两面三刀只觉得好笑。
她每隔个三五日便去找周子宵上课,很快将诗词曲赋学完。周子宵不由得重新审视那个传言里胸无点墨的女帝,她冰雪聪明,学什么都一学就会,偶尔还会说出一两个让他都感到震惊的点子。
眼下他正教她画画,凉亭边上栽着几株桃梨,粉白嫩绿,相映成趣。她立在案前,穿着件藕粉色的裙衫,及腰的长发墨似的泼在身上,低头画画的神色很正经。
只是……
周子宵看了眼宣纸上的画,蹙眉道:“你这画的桃花还是马蜂窝?”
苏言眨眨眼:“我画的是树上的小鸟。”
“……”周子宵另取了一支笔,点墨,长而细的笔锋勾勒出的线条本该很柔软,可经由他的手画出来,就是嶙峋凌厉的树枝,铁骨铮铮的枝桠。
苏言看着看着,轻声道:“桃花不该长在这种树上。”
周子宵悬着的手腕一抖,又把笔在端砚里蘸了蘸,落笔后几笔绘出一朵桃花。
柔软,漂亮,是早春开的最好的一朵。
苏言欢欣地在旁边画了只蝴蝶。
笔法笨拙线条粗糙,在他的桃花旁边显得不伦不类,但莫名有点可爱。
周子宵看了这只不伦不类的蝴蝶半晌,慢慢道:“我教你。”
苏言的手几次三番“不小心”蹭过他的手背,甚至暗示他可以握住她的手进行教学。
“我手笨,力度掌握不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