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秦瑶扬眉,“我只是不想吵醒他。”
“不就是睡个觉,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白老头吃味了,因为秦瑶的样貌与绛雪相似,他几乎已经把秦瑶当成了另一个徒弟了,“吵醒就吵醒,吵醒了再睡不就得了?”
他越说,声音也越随之拔高,“丫头,我以过来人和男人的身份告诫你啊,男人就不能太宠的,越宠越得劲,一旦宠坏了,以后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了。你对待男人应该反过来,给我虐,狠狠往死虐,让他就是得不到你,看他还敢不敢不珍惜不疼爱你!”
眼见白老头越说越离谱,哭笑不得的秦瑶连忙转移话题,“前辈,您找我有什么事?”
“哦,对啊!”白老头这才想起了正事,一拍脑门,“我是来告诉你,南宫清那臭小子醒了。”
“看来前辈治好了他的离魂症。”
“那还用说嘛?我堂堂毒圣出马,区区一个离魂症算什么?”白老头满脸的得意,随即又神色一正,“虽然看样子他似乎是恢复了第一人格。但你也要小心,天晓得他是不是装的?毕竟一个连自己心爱女人都狠心杀死的男人,可不是那么简单。”
“我明白。多谢前辈提醒。”
秦瑶再一次见到了南宫清。
虽然南宫清脸色还略显苍白,但那淡泊清润的气息,清澈明净的双眸,看起来确实像是变回了以前那个温雅无双的镇南王。
“段少夫人。”南宫清似也很意外看到秦瑶。
“殿下身子可还有感到不适?”秦瑶淡声问。
“多谢少夫人挂怀,我已无事。”南宫清看着秦瑶,眼底写满了愧色,“想必他又做了什么事了,对不对?”
“殿下毫无印象?”
南宫清轻摇了摇头,苦笑,“一般他做的事,他若无意告诉我,我都无从得知,但我做的事,不管我愿不愿意告诉他,他都了若指掌。少夫人是否也觉得我是个怪物?”
“殿下的离魂症,白前辈已经帮你治好了。”
南宫清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是段少爷……”
“是他的血救了你。”
南宫清微微动容,“我欠了你们夫妻一个大恩情。”
“殿下不用记挂心上。我救殿下,也是出于私心。”秦瑶开门见山,“我知道殿下曾拿着门主的面具救过我,殿下既与门主有过联系,又是否能告知我门主的下落?”
“我不知道。”南宫清直视着秦瑶的眼睛,“不管少夫人信与不信,我与你们门主只是有过一面之缘,他救过我,我还他恩,就如此简单。而且,每次都是他主动联络我,我并不知他的落脚处……”
秦瑶拧眉沉默。
南宫清又道:“少夫人,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你如此大费周章地寻找他,为何他却一直对你避而不见?”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秦瑶略有深意地看了南宫清一眼,“既然殿下不知情,我也不为难殿下了……”
南宫清却轻摇了摇头,“但欠少夫人的这个恩情,我却是一定要还的。”
他说着,从暗袋里拿出了一枚半个巴掌大小的短小竹笛。
“这是你们门主留下给我的,他曾说过,若有一天我迫不得已要找他,便吹响这短笛。”南宫清将短笛递给了秦瑶,“这便当成是我谢你们夫妻二人的相救之恩吧。”
秦瑶接过了短笛,目光落在短笛上时,却是微微一顿,即而敛下了眼底的异色,淡声道:“多谢殿下,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只是……”她复又抬头看向南宫清,“门主似乎对殿下与众不同……”
“虽说你们门主是我的救命恩人,但同样,他也欠了我……”南宫清苦笑,低声道:“确切地说,他是欠了绛雪的债,现在不过是还在我身上罢了。”
秦瑶微怔,没想到门主竟我在与绛雪还扯上了关系。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他只是告诉我,他帮我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还清欠绛雪的债罢了。”
秦瑶沉默了。
却听南宫清又淡声道:“我今生欠了绛雪的情与债怕是永远也还不清了吧?其实,我也想过,如果这次你们没有救我,我就这么走了,或许我就能见到她了吧?”
南宫清注视着远方,眼神里满满的眷恋与凄楚。
秦瑶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这一刻她能感受到南宫清那种深切的痛,无论他假装与否,他对降雪的那种爱是真诚的。
相爱却无法相守,或许是这人世间最大的痛苦吧?
忽然,段紫谦那双如星辰的墨眸在秦瑶的脑海里闪现,若有一天……心口莫名一窒,她无法想象那双眸里堆积痛苦的样子,她希望那双眼眸里不再有痛苦之色……只是……只是眼下已经没有再多的时间让她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