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子的思想和脑中的系统是相通的,就在她方才回忆的时候,那样的场面就自动呈现在了系统的面前。
向来聒噪的系统难得的安静了几秒,然后以一种莫名兴奋的语气问道[然后呢然后呢?]
他偷吃完东西没有刷牙。
[?]
所以他说这话的时候,我闻到了被他偷吃掉的我的青团的味道。
[……不不不,这么经典的少女心场面,宿主你居然第一个注意到的是这个吗?]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悲痛,它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吻对着良子说道,连声音都大了几分。
害羞吗?当然是害羞的。
毕竟那个时候的良子没有什么出门机会,奴良滑瓢是除了童磨以外第一个与她靠的这么近的男人。
不过这样的少女怀/春的情绪只在奴良滑瓢哈哈大笑着从庭院中消失后才显露出来。月色下的少女卸下了戒备,双颊绯红,明澈透亮的黑眸中泛起涟漪,她小小地吸了一口气,通过日记本将这件事告诉了她唯一的好朋友棉花糖君。
[呀!良子酱要离这种一看就是花心鬼的臭男人远一点哦!是痴汉吧痴汉!]
[良子酱最近有在练习剑术吧,没关系,等我把计划生育剑法的秘籍抄给良子酱,下次良子酱就能把痴汉赶跑了。]
——什么是计划生育剑?
[唔,就是断子绝孙剑?]
良子还是没听懂棉花糖君的意思,不过听上去恶毒又厉害就是了。
[而且,良子酱要是想要交男朋友的话我也可以嘛!我可比良子口中的那个男人要帅多了哟。]
虽然不知道男朋友是什么意思,不过十五岁的良子稍微想象了一下棉花糖君的模样。
棉花糖成精……纳豆成精?
良子的脑袋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长着两只眼睛蹦蹦跳跳不服气的纳豆。
……怎么还有点可怕。
大致猜到了良子在想什么的棉花糖君有些气急败坏。
他说下次有机会就在本子上画一幅自画像给她看,不过在他画成功之前,良子决定死去了。
啊,好像重点有些歪了。
总之言归正传,良子在第二天清晨受到了产敷屋耀哉的单独召见。本是询问良子是否有加入鬼杀队或者与鬼杀队合作的意愿的产敷屋耀哉在听说良子想要前去狭雾山拜访鳞泷左近次的时候微微一愣,不过他很快地便回过了神,用温柔和缓的声音说道。
“你是个好孩子。”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通过他的测试的。”
产敷屋耀哉似乎对她寄予了厚望,不光是在通过鳞泷左近次的测验这一点,他似乎对她寄予了更沉重深远的期待。
容貌俊雅的男人低垂着眼眸看她,他的眼睛里并没有焦点,可当被揉碎的阳光在长而浓密的睫毛上抖落,洒进那乳白色的瞳孔之中时,却使人不由地呼吸一滞,仿佛连灵魂都坠入了安宁。
良子哽了一下,沉默了半天,最终虔诚地向他低下了头,说了声“好”。
和产敷屋耀哉谈完话后轻飘飘的良子在隐的带领下恍恍惚惚地走回了蝶舞,和妹妹蝴蝶忍一起坐在廊上晒太阳的蝴蝶香奈惠眨了眨眼睛,颇为关心地提问道“怎么了”。
良子的理智一时间还没恢复过来,脑子里想的东西直接脱口而出。
“太可怕了。”
蝴蝶香奈惠歪了歪脑袋,“主公吗?”
“是。”良子的面色有些古怪,“这人格魅力实在是太可怕了,就算是让我去摘星星我也愿意。”
在良子说完这句话以后,她立即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抱歉。”
空气沉寂了几秒,蝴蝶香奈惠清脆的笑声在空气中响起,向来温和的少女捂着嘴哈哈哈地笑了好久,过了半晌才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湿润。
蝴蝶忍看着后悔地捂着脸的良子,语气一言难尽:“……你这家伙真的很强吗?”
不,所以都是误会。
在蝶屋住下的第二天下午,良子碰见了再一次光荣因伤进了蝶屋的不死川。他这次连裸露的胸膛都缠满了绷带,完全没有身为病人的自觉地在院子里练习挥刀。
男人的汗水浸湿了绷带,顺着腹间的沟壑划入腰部的衣服里,假如不是看到了绷带上浮现的血色的话,大概没有人看得出来他受了伤。
良子理所当然地被不死川抓去当做了陪练,不过她这次没有使用系统的技能,虽然不死川实弥也没有使用呼吸法——但这也改变不了五招之内她手中的木剑就被击飞了的事实。
不死川实弥看向她的目光疑惑中又带着点不爽,“喂,你这家伙为什么不用全力。”
一脸凶神恶煞的男人硬是把疑问句说成了陈述句。
不死川断定良子没有使用全力,毕竟他们昨天才交过手,虽然只是比试,但不管是出招的速度还是方式都变了——两套完全不同的剑术,而比起差点把他脑袋削下来的前者,良子选择了生疏的后者。
在良子开口之前,好心的系统再一次提醒它不能暴露“直播系统”的存在。
于是良子在男人目光的注视下,半天只憋出了一句:“想试试新的。”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血色越来越浓厚的绷带上。
还不等良子开口,不死川就在脑子里再一次完成了惊为天人的推理。
白发男人再一次提起了刚要放下的木剑,直接向良子劈来,“别开玩笑了,就算受了伤老子也能赢你!”
木剑掀起的风凌厉,良子侧身堪堪避过,完全不明白不死川实弥为什么又突然生气。
男人可真是奇怪。
“我当然相信不死川先生能赢我啊。”少女澄澈的目光投向面前的不死川,明艳的眉眼中透着点毫不掩饰的真诚。
不死川实弥似乎预感到她要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