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西,董卓府邸。
凉州军所有的高级将领,以及李儒这个谋士,此刻一个不缺全都汇聚在董府正厅内。
董卓满脸怒色的跪坐在正中央的虎皮坐垫上,压制着心里快要失控的怒气,静静地听着跪在下面的董旻诉说着此次战败的事情。
“啪——”
刚刚小心翼翼地讲述完此次战事前后种种状况,心神松懈的董旻直接被暴起的董卓一巴掌打得全身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一脸懵逼的董旻眼睛里闪烁着怒意,下意识地就要开口辩驳。只是,还不等他出声说些什么,耳旁就已经传来了董卓暴怒的吼声:
“废物!真是废物!要你何用!”
说罢,直接一脚踹了出去,将心神不宁的董旻踹飞了数米之远。
一脚踹出后,董卓似乎还不解恨,当即大踏步赶上前去,想要再度出手,暴打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一顿。
凉州军的各位将领虽然已经追随董卓多年,但也极少见过董卓有如此暴怒的时候,此刻一个个吓得浑身发抖。尽管他们之中的不少人和董旻关系还不错,但是现在这个情形,没有人敢站出来为董旻说话。
李儒在看到董卓反应如此剧烈后,眉头也不禁一皱。身为上位者,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行为,避免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几乎是一项基本修养。
尤其是身为这雍凉河洛之地的主人董卓,更应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虽然目前的局势比较严峻,但董卓现在的行径,也未免太过于喜怒形于色了一些。
身为凉州军的唯一谋士,就算董卓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如果李儒强行要阻止董卓此刻的行为,倒也勉强可以做到。
不过,那样的话要付出的代价不小,而且在李儒看来,董旻这次的行为确实欠揍。因此也就和众人一样,假装视而不见,任由董卓走上前去继续痛打董旻。
董旻被董卓一脚踢得摔倒在地,头脑晕眩,浑身颤抖,反应自然迟钝了很多。眼看着董卓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如果没有意外出现,董旻今日怕是逃不掉一场毒打了。
就在董旻双眼已经布满绝望,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自家兄长接下来狂风暴雨一般的捶打时,一道清朗的喊声响起,打破了厅中死寂的气氛。
“主公,且慢!此次战败与将军无关!”
“嗯?”
董卓那已经伸出的右脚,随着这声喊叫,猛地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去,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冷冷地问道:
“你说什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说一遍。”
而本来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的董旻,听到声音后也急忙睁开眼,向着这个在千钧一发之际暂时挽救了自己的人看去。只是,等他看到那出声之人时,心里却是一片感慨。
凉州军这么多将领,平日里和他关系好的也不在少数,但面对着此刻暴怒的董卓,却是非常不够义气地选择了明哲保身,做了那不愿意触霉头的缩头乌龟。
他们大都非常受董卓宠信,如果站出来说话,就算董卓不听从,至少也能暂缓片刻。然而,在这关键时刻,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唯一一个不畏董卓强暴,站出来为他开脱的,居然是此人?
董旻的心情,瞬间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此刻的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日后若是还能像从前那样手握权柄,一定要厚待此人,而不是像刚开始想的那样,只是利用他的能力为自己办事。
就在董旻心中无限感慨时,厅中凉州军诸将领却一个个面色哗然,纷纷抬头,向着那出言打断董卓之人看去,就连一向淡定的李儒也概莫能外。
他们都很奇怪,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勇气?
听声音,不像是熟人啊。
霍霄此刻正站在正厅中最后面的角落里,对上董卓那择人而噬、杀意几乎是要喷涌而出的目光,饶是他一向沉稳持重,心里也有些发怵。
“启禀主公,末将认为,此次战败,主要责任并不在董旻将军身上。”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霍霄健步走出那不显眼的角落,站在大厅正中,对着董卓躬身一礼道。
“哦?理由呢?两万大军惨败,几乎是全军覆没!”
“身为主将,不知调节部下矛盾,甚至还主动发起冲突,导致部队混乱,被敌人抓住可乘之机,损兵折将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