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时已到亥时,宫中的歌舞过了一遍,各家子弟也都比了一道,李司乐的声音都有些略微沙哑了。
韦后的眼睛自祁熠被抬着离开后,就再没有离开过祁贇和阿若那桌,眼睛里仿佛淬了毒。
冷不丁瞧见韦后的眼神,阿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瞧着祁贇推过来的糕点又吃了起来。
这场宴席除了嘉贵妃全程是笑着的,众人脸上都有着自己的想法。
恍惚间韦后脸色一变一转前态,睨向祁贇扬着笑脸使了个宫人,端着一杯酒走到阿若跟前。
祁贇面上第一次出现不安。
这边不等阿若开口相问,韦后就直接道,“今日是乞巧,本宫没什么赐给荣安的,就将此酒赐给荣安了,愿荣安早日乞得自己的良缘,这是果酒不会醉饶”!
话落宫人已经把就督了阿若跟前,不容拒绝。
阿若瞧着突然压到眼前的酒着实不好推,再者韦后两借口都给自己赌了,想着众目睽睽之下,韦后应该也不会做什么手脚,正打算伸手去拿,不想手还没触到酒杯呢,宫人一个倾身,酒水就全撒到了身上,想到某种可能,阿若紧锁起眉头。
依照宫里的套路,下一刻应该就会有人带自己走了,果不其然,下一刻宫人就跪了下去:
“请娘娘,郡主恕罪,奴婢是浣衣局的宫女,今日洗得衣物有些多,伤了手才不心污了郡主的衣物,请郡主大人大量饶奴婢一命”!
瞧着宫人磕头磕得有些破相了,韦后叹一口气,亲切的瞧了一眼阿若,才凌厉的道:
“放肆,不过幸得今日是大宴,不宜见血就暂且扰你一命,郡主心善定也不忍罚你,但如若下次再犯,本宫定然是不饶你的,现在还不快领着郡主去偏殿换衣服”!
两人一唱一和的压根就没给阿若开口的机会,碍于韦后的地位,阿若犯难的起身。
刚起身,衣袖下的手却被一团温热包住。
“皇后僭越了,难不成您忘了太渊的有一条不可破的规矩,太渊凡亲传弟子着衣皆为太渊蚕丝所织,凡外者不可废嘛”?
祁贇起身,见韦后脸色微变又接着道,“荣安郡主是为太渊定下这条规矩的沥川祖师,想来是要拂了皇后的好意了,如有不见还请皇后担待”!
没想到祁贇这时候会跳出来,韦后面色稍许难看,但还不死心,眼神晦涩,“是该如垂是本宫心急了,见郡主衣物湿了,怕郡主着凉才一时忘了太渊还有这规矩,不过事急从权,若是老祖知道自个的徒孙,是这样的情况应该也是不会怪罪的,你这宫人好没眼力见,还不快带郡主下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