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响起一道炸雷,轰然惊醒了还在沉睡的众人,何清这才悠悠转醒,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双眼,这一觉似乎睡了很久,但是却依旧十分的疲倦,像是做了很长的一个梦,一个荒诞不经的梦,不等他完全清醒过来,耳边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嘶吼声。
“这他妈是哪?你们是谁?怎么把老子弄到这来的,赶紧把老子放了,告诉你们我爹是警察局长,现在不放了我,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听得声音,何清定睛一看,周围的环境顿时让他的睡意散了大半,这那还是他那狭小的蜗居啊,现在的他置身于一间不知位于何处的客厅,而那个发出声音的男人正指着他身旁的一名学生模样的男性破口大骂。
“你先冷静一下,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几分钟前我还在学校的图书馆修改答辩论文,只是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的功夫就到了这里!”学生模样的年轻人皱着眉头解释道。
没有理会二人的争辩,何清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下周围,诺大的客厅里除却自己和争吵的二人外,其余还有七个人,分别是四个男人和三个女人,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这灯光虽然昏暗,照不太清楚客厅内的陈设,但却把每个人的面容照亮的十分清晰,七个人中,除了一个女生脸上布满的惊恐和一个男人满脸的阴郁烦躁外,其余人脸色都是阴晴不定,看不出什么端倪。
头顶的吊灯散发着阴仄的光芒,灯罩看上去是一种不知名动物的头骨制成,幽蓝色的烛光从头骨空洞的眼洞中透出,吊灯周围刻画着造型怪诞诡异的浮雕,有面目和善庄严肃穆的天神,也有青面獠牙张牙舞爪的恶鬼,三头的蜥蜴和一只面目狰狞的巨熊争抢着一枚黄金的苹果,冥河深处迷雾弥漫的地方回荡着蛇发女妖的诅咒。
周围的墙壁上用殷红似血颜料涂抹着复杂晦涩的线条,就像是中世纪那种以牺牲什么东西,来向魔神换取力量的祭坛,而他们,就像是被摆上祭坛的祭品。
客厅中间摆着一张宽大的红木圆桌,圆桌一周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圈木椅,一二三四……九十,十把木椅,十个人。
何清摸了摸鼻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等待事情进一步的发展。
偌大的客厅,一时之间便只有那个最初破口大骂的男人的声音回荡,可尽管有人在客厅大喊,可却依旧给何清带来一种不寒而栗的安静。
那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让他有些坐立难安,眉心的地方跳个不停,似乎是在预兆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一番争论后,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似乎是觉得和面前的男人讲不通道理,所以干脆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
而看到年轻人的样子,壮汉男像是受到莫大的侮辱,顿时就抡起拳头就朝他砸了过去,何清刚准备劝阻一下,只见有一个中年男人已经跑了上去充当了和事佬了,
见中年男人拉着自己的胳膊,男人更加愤怒瞪着他吼道“滚,老子还没找你事呢,给我撒手,不然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
只见中年男人摆摆手,笑眯眯的说道“小伙子先消消气,你不妨先听听我要说什么,如果听完你还要动手,我肯定不拦着,怎么着,给老哥一个面子?”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中年男人的一番话也让他的气消了一些“行,我倒要看看你要说些什么。”
“两位刚才的“聊天”想必大家都听见了吧?“中年男人环顾了一下四周,继续道”听二位的意思你们都是被绑架到这个地方的,而我,几个小时前还在给老婆煲汤,坐在沙发上眯了一会,醒来就已经到了这里”
“所以我想问问剩下的诸位,你们是怎么到了这里的呢?”
“我也是!我刚才还在做头发,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就已经到这里了!”刚才那个满脸惊恐的小姑娘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大声的喊道,
“好,我知道了,那么小伙子你呢?”中年男人扶了扶眼睛看向了女孩旁边的何清。
何清则把自己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然后转到了下一个人。
随着一轮介绍下来,大家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这么来看的,我们每个人都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来到这里的”中年男人顿了顿,眼神突然锐利了起来“如果我们当中没有人说谎的话。”
他扫视了一眼周围每个人的眼睛,想从中找到一些端倪,众人听闻此话也暗自拉开了和其余人的距离,偷偷用余光打量着其他人,显然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信任可言。
“所以我想这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巧合可以解释的吧”中年男人见状再次悠悠开口“那么事情就简单了,如果是绑架,目的无非就是两个,要么贪财,要么求色,可我看十个人里有男有女,而且大部分都是男人,还有我这么一个中年油腻男,除非把我们弄来的人是比利海灵顿的粉丝,否则是怎样也说不通的。”
中年男人本想活跃一下沉重的气氛,可这个过时的冷笑话却并未引起任何一个人的笑意,反而使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干咳两声后,他继续说道“至于求财,在这种情况下,要想大家开诚布公的坦露自己身世家庭等信息显然是不可能的,就拿我来说吧,一个中年油腻男,上有老下有小,能有多少积蓄?
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我家的财政大权在我老婆手里,要拿我来要挟她?她巴不得我快点死,好成全她和邻居家的老王。”见大家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中年男人不由的摸了摸已经有些突兀的额头,干笑俩声“更何况,这个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们弄到这来,那么直接弄来几个银行的高管,难道不是更好地选择么?”
“那你说了半天,不是为钱,也不是为色,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刚才破口大骂的壮汉闷声问道,他虽然脾气急躁,但也不傻,经过中年男人的一番话,现在的处境显然让他没什么心思再去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