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朝的城市分为上三级,下三级。
上三级从高到低的便是都、城、郡。
下三级从高到低的是县、镇、乡。
按照地域缕朝分成了五个州,每个州只有一个都。而平京,则是缕朝的皇都,皇城脚下,是整个缕朝最为繁华和富饶的一个地方。
也是最暗波逐流的一个地方。
那里,生活着手握大权的官权世家,生活着财产流油的大商户,生活着这片江山的主人。他们共同打造了一个,外表富丽堂皇,百姓安平乐业,其乐融融的一个皇都。
“所以,平京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对吧,羽书羽书,我们到时候出去春游吧!”江圣凌兴高采烈,他晃着季羽书的胳膊,整个人神采奕奕。
坐在对面的陈幺幺倒是不和他作对了,此刻也两眼放光:“对对,春游!”
突然,一声清脆的笛音传来,几个人回首望向那处,那笛音断断续续后,便停了一停,继而吹出一曲。
悠悠笛音,婉转飘渺,悠悠柔转,悦耳动听,但仿佛诉说着一个悲伤的故事,轻柔动人,挠的人心不由得哀伤,仿佛星辰皎月的深空在诉说着寂寞,和云丝曼纱轻舞,化作一副无声的灵动画卷,映入眼帘。
南乐安站在山崖边,眼底闪过一丝丝复杂的心绪,一曲未完,便戛然而止,她手持玉笛,静静听着那笛音回绕在山间,绵延回响。
云自寒轻轻走过来,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的陪着她,南乐安看着眼前山脉绵延,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离开南阳城半个月了,如今已经入了平京地界,不出意外今日夜晚就能抵达平京都内,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座都,她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不知道该不该回到那个地方。
而山崖的另一侧,是绵延的山路,两个人正骑着马赶路,突然那身穿深色衣袍的人勒住了马,他抿着嘴听着声音不大的笛音,他皱眉沉思,突然双眼一亮,他双腿一夹,马吃痛,飞驰出去,朝着一个方向奔去,那是一处山崖,此时已经没有了人,只留下了马车轮子碾过的痕迹,他跳下马,走到崖边,突然深深呼了一口气,嘴角微微扬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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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京都内。
皇宫议政殿,几个身穿朝服的朝臣正坐在两侧,默不作声,几个鼠眉贼眼的瘦弱朝臣时不时揪揪自己的衣领,偷偷瞧上上面一眼,有几个斜莫着眼,看着另外几个。只有最前面的那两个,体态丰盈的朝臣,不动声色,神情自若。
上面坐着的,自然是当今缕朝皇帝,傅逾厉。
傅逾厉尊号礼阅,外头的人都称他为礼阅帝。
傅逾厉年岁过半,如今两鬓斑白,神情疲惫,额头三道深壑般的皱纹紧紧蹙在一起,两个粗眉此刻也微微靠拢,看的人十分不自在。
他手中把玩着以红玉玛瑙,成色极佳,个头不小,外表润滑,十分趁手。
他看了一眼底下朝臣,都是他信任之人,为缕朝贡献不菲的功臣,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然开口:“众爱卿...还没想出来个决策吗。”
底下朝臣纷纷小声“讨论”了一番,右侧首位之人没有抬眼,只是在大家都安静下来后,偏了偏身子,微微低头,当作行礼,他清清嗓子。
“陛下,您龙体安康,定还能在位数十年之久,何必现在就考虑这样的事情。”
说话的是当今太傅,李得封。
傅逾厉看了他一眼,虽然他说的让他听起来神清气爽,但是在位三十三年,还是有脑子的,他抛开被拍马屁的愉悦感,声音不自觉地轻松了一点,道:“李爱卿,你觉得朕的皇子,哪一个能胜任这皇位?”
李得封抿抿嘴,他内心无奈,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
傅逾厉如今膝下的皇子寥寥,在他还身体力壮的时候,他的皇子在宫斗中活下来的不算多,加上先天疾病,如今能健康长大成人的,仅仅只有两个。
六皇子傅未明如今十九,但却身体常年用药罐子吊着,身体瘦弱,虽然天资聪慧,但这幅身子,却真真扛不起未来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