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掉次郎坊,陆莽让再不斩去支援静音,他自已赶往白和鬼童丸的战场。
原本傲娇的再不斩是不会这么服从陆莽的命令的,但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让再不斩意识到,现在的陆莽并不是原本那个可以被他随意欺负的小鬼。
现在的陆莽已经成长了不少,完全可以独挡一面了。
要是再过一段时间,他甚至会认为陆莽可能会超过他,很多事情都能轻易解决。
夜凉如水,阴暗、狭窄、幽静的卫生间里,马桶、洗手池、洗衣机挤成一团,仿佛在瑟瑟发抖。
照例拉不开灯,惨白的月光从尺许大的窗口照射进来,给所有的事物蒙上一层难以言喻的阴森恐怖意味。
陆莽舔舔干涩发木的嘴唇,深深地呼吸一口,好让自己从战栗中稍稍恢复一些。
但很快他便发现,这一切只是徒劳。
空气中除了消毒水的味道之外,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冰寒气息,像潮水一般渐渐漫延开来,似乎想要把这里的一切淹没。
“冷静。”
陆莽用颤抖的声音告诉自己,他逃不掉,也不能尖叫。
抬起左手,屈起冰凉潮湿的食指放进嘴里,狠狠地用牙齿在第二个骨节咬上一口。
淡淡的血腥气息瞬间弥漫口腔,剧烈的痛感像电一样传遍他的整个身体。
很痛,但是好受一点,至少没有刚才那样害怕了。
慢慢伸开纠结到快要痉挛的右手五指,把手里紧攥着的打火机交到左手,用力地在纯棉睡衣上搓掉掌心湿冷黏腻的冷汗,再次接过打火机,尝试着想要点燃。
嚓!
齿轮摩擦火石的声音响起,两簇豆苗大小的火苗分别在陆莽手中,和他身前不远处摇曳。
两、两簇!
意识到这一点,陆莽的身体瞬间僵直,本来放大的瞳孔在刹那间便缩成小小的一点。
该死,怎么会是两簇火苗?!
恐惧,像一只大手死死地攥住陆莽的心脏,让他无法动弹、无法呼吸,甚至连血液都似乎停止了流动。
陆莽没有办法转动身体,但从眼角的余光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洗手池上方的浴柜镜里,同样有一簇暗淡的火苗摇曳,也同样有一个人影呆立。
只不过镜子里的火苗带了些许阴森诡异的绿光,镜中的他脸色灰白得像阴魂。
不是已经把那里罩住了吗,是谁把它掀开的,难道是想我死在这里吗?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幽幽的夜风从窗口袭来,火苗晃了两晃,带着些许不甘,缓缓熄灭了。
直到此刻,那只攥住陆莽心脏的大手了稍稍松开一点,全身的血液“轰”地一下向脸孔汇聚。
头脑发晕,眼前发黑,听觉却变得敏锐无比。
风箱一样粗重的喘息声,擂鼓一般激烈的心跳声,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哗哗声都似乎超过了瀑布的轰鸣
种种繁杂的声音之中,一个低沉、沙哑,悠扬如同高山上吹响的筒钦般的声音从极远处响起,瞬间便到了陆莽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