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斯惊慌的如同一个婴儿一般，风一样的冲了上去，但是冲到李嬷嬷的面前，又瞬间停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他再怎么样都阻止不了李嬷嬷，只能站在李嬷嬷的跟前，愣愣的站着，没有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他知道，曾经在那个生死攸关的时刻，他选择了自己选择了李家，可当时他以为李嬷嬷一直在妥协，到了那个时候，李嬷嬷仍旧还是会妥协的。

可没有想到最后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好，我明白了，李斯。”

李嬷嬷嘴巴上下张合了好几次，才终于说出来了这么一句话，手中的毛笔终于也放了下来，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从李斯的身旁擦肩而过。

“娇儿！我是有苦衷的，你一直都知道。”

李嬷嬷走过的那一瞬间，李斯忽然抓住了李嬷嬷的手。

“是，你有苦衷，你当然有苦衷了，二十多年前你就说自己有苦衷，如今也一样，无论是我的幸福，还是到最后涉及到我的生死，都一样。”

李嬷嬷说完最后一句话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眼中的泪水一滴一滴不停地掉落下来。

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在李斯的面前流泪。

“娇儿……你知道的，我娶那个女人一切都是逼不得已的，是迫于家族的压力，如果当时我不那么做的话，那么会连累整个李家，并且我向你承诺过，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我只是要和那个女人成婚，但是我最爱的人人就是你呀！”

李嬷嬷努力着挣脱着李斯的手，李斯越发用力的握紧。

他好像感觉这一次自己要彻底的失去了李嬷嬷一样，此次的李嬷嬷和从前的李嬷嬷都不同。

这么多年来，李嬷嬷的心中虽然一直怨他恨他，但是李嬷嬷却从来都没有这般的逼迫过他，甚至是用自己的性命来逼迫他。

李斯对李嬷嬷再了解不过，他紧紧拽着李嬷嬷的手，怎么都不肯放手。

“李斯，我已经知道了你的选择，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你也什么都不用再说了，也无需再阻拦我。”

李斯手上传过来的温度，瞬间滚烫了李嬷嬷的双眼，灼的有些痛，李嬷嬷此刻只想逃离。

她一直以为自己早就已经放下了，经过了这么多年之后，可没有想到还是如此的痛。

“娇儿，除了这个，你想要所有的一切我都会给你。”

李斯死活都不肯放手。

“可那些我都不需要，李斯，你欠了我无数条命！甚至还欠了我一个亲生骨肉，这些你还能给我吗？！”

李嬷嬷突然转身看着李斯，疯了一般嘶吼着。

“……”

李斯终于放了手，再也没有开口反驳一句，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无论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眼前是他心心念念亏欠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是他这一生的挚爱，是他连死不能放下的执着。

身后是整个李家家族，是他所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天告诉他，他到底该怎么去选择？

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都活在痛苦之中。

李嬷嬷再也没有回头，直接就转身大步离开了。李嬷嬷刚走，李如馨就从一旁的拐角处走了出来。

李如馨看着李嬷嬷渐渐远去的背影，忽然间想到了多年前母亲临死的时候那个模样，相信母亲说的那些话。

她只记得母亲你死前最后一眼都没有能够见到父亲，她不顾一切要去叫父亲给找回来。

母亲却死活都要阻止她。

“孩子，不用去找了，母亲已经快要不行了，临死前还能有你守在身边，母亲就已经很知足了。至于你的父亲，母亲不想多说什么，母亲只想告诉你一句话，一定要好好的开心的活着，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好好的开心的活着，记得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她一直都不知道，为何母亲临死前会说那样的话，如今终于明白了。

呵，原来在父亲的心中从来都有另外一个女人。

而这个女人竟然是李嬷嬷，李如馨紧紧攥着自己的双手，满脑子都是母亲临死前的模样。

当初若不是外公家里面的势力，父亲又如何会能有今天的位置，在她的记忆中，母亲一直都在无怨无悔的付出者。

父亲每一次上朝，母亲必定都在宫门口等候，风雨无阻，每天晚上，母亲都会给父亲烧好洗脚水，无论冬夏。

每天的饭桌上，从来都是父亲喜欢的饭菜，一年四季从不曾变。甚至母亲直到死都没有做过一道她喜欢的饭菜。596596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