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办公室的门那刻,余安几乎是下意识的惊叫一声,灵动的瞳孔极速收缩,诧异蔓延开来。
眼前,傅锦言居高临下,闫瑾几乎要跪在地面上,但由于衣领被傅锦言紧紧拽起,所以维持着屈膝的狼狈样子,傅锦言面色阴鹜,目光如寒铁,像是要将他活剥,他嘴角已经红肿,不断有血从嘴里冒出来,他却无所谓的扯着嘴角,笑的不伦不类,细长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线,脸色煞白道“怎么,就算是你不要的,也不允许别人捡?”
他一字一顿,眼中溢出难有的阴冷“傅锦言,你未免太霸道!”
黑色的瞳孔像是被刺山了,轻微的闪躲了一下,许久,他薄唇紧抿,冷眉死死的簇拥在一起,冷峻的面容一片凛利,修长的手指松开,闫瑾猝然倒地。
闫瑾抬头,男人棱角分明的脸颊看不清情绪,只是一双鹰隼般锋利的目光撕扯着他的神经,他轻笑,丝毫不怕死,挑衅道“你能阻止一个我,能阻止千万个我吗?傅锦言,你挡得了一时,当不了一世!她迟早要嫁为人妻,生儿育女,过着家庭主妇的生活,和别的男人耳鬓厮磨!这些都是她的归属!你阻止不了!”
傅锦言身侧的手骤然紧握,骨节泛白分明,失去了应有的肤色,冷意四散,望不见的冰冷。
闫瑾就笑,富有讥讽的眼眸毫不畏惧盯着他的下颚“你怕,你不敢想象。你觉得你能留她多久呢?一年?两年?三年?傅锦言,她今年已经二十八了!结婚生子,迟早会是她的归属!”
闻言,傅锦言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倒流,有一股不出的无力感袭击上身,寒冷嵌入骨髓,发了病的疼痛。
他眼眸微垂,长睫翕动,道不尽的落寞之色。
一瞬间,仿若与世隔绝。
余安站在离他两步之遥的地方,双腿如同灌了铅,移不动,只感觉寒地冻,离那个浑身冷然的男人太远太远,心中泛起酸涩,眼泪也就簌簌落下,全然止不住。
恍若时光倒转,那年她对着写有二十二岁的巨大生日蛋糕红着脸,同样面颊带粉的还有俊逸的男人,他眼里缱绻温柔,是数不清的漫星河,世界寂赖无声,只听她的声音真挚羞涩,虽然细如蚊蝇,但却清晰无比。
“我的愿望是,成为傅锦言的妻子!”
她笑,比哭还难看。
原来生日愿望出来就真的就不灵验了。
那下午,郁城下了一场瓢泼大雨,有人拿着各种东西挡在自己的头顶,在路上狂奔,幻想着如果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就可以了,却有一辆外形矜贵的阿斯顿马丁从他身侧的柏油路疾驰而过,溅了他一身泥泞。
余安在这个夜晚和傅锦言摊牌。
夜里老宅寂静的空间里,细细的流出抽搭声,压抑的,疼痛的,稀薄的,渗透进老宅古老的建筑里,一点一滴,未尝不是清醒。
余安只问,声音沙哑“傅锦言,如果我离婚了,你会娶我吗?”
傅锦言靠着阳台的门,侧影寂寥,不断有烟从他嘴里吐出,迷人且危险,让人不敢靠近。
他不回答,余安的眼泪就更加凶猛。
会吗?
不知道。
虽然曾经的傅锦言从来没有过要娶她,可那时少年的眼睛里泛滥星河,眉眼中的温柔都像是在叙述一句话。
傅锦言会娶余安。
“从前每次过生日,我的愿望都是那一个,我要嫁给你,在场的所有人都笑我,只是当成个笑话,有谁知道,我啊,真的很想很想成为你的妻子,与你相濡以沫,白头到老。”余安远远的抬眸看那个身形挺拔的男人,沉寂在白色的灯光下,真真的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