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过铁勺轻挽袖口,黄泉将碧落挤在一边,兀自摇着小脑袋,发间钗环珠翠清脆作响,不搭,太不搭了,方才第一眼就觉得碧落这清贵形象和这捏勺的粗活完全不匹配,实在是违和得厉害。
酉时的钟声悠扬飘荡在太平间上空,黄泉大致收拾了摊子就领着碧落回家去了。
行了小段距离,摸了摸宽袖之中鼓囊的无底袋,黄泉踏实的松了口气,忽地停下脚步,撞上了身后碧落宽实的胸膛。
皱着白细小脸,黄泉埋怨的话刚到嘴边,却是在看到碧落那晦暗神色时,弱弱地悉数咽回了肚里。
转身停在碧落身后,黄泉声音细缓道:“你走前面。”
倒不是因为那一撞,这小鬼在她后面,黄泉心里总是隐隐不安,心中所想皆是他随时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扣上她的脖颈。
不怪黄泉伯虑愁眠,只要想起那一早醒来扼着自己脖颈的纤瘦手掌,两条腿就不自觉的颤软起来,搁谁都有阴影。
暗自腹诽了句怪物,黄泉亦步亦趋地跟着碧落,去忘川的又不止她一个,这怪物怎地就偏偏缠上了她,上下打量了眼碧落颀长身影,出摊出的比她还殷勤,难不成是觊觎她的一号桥?
黄泉眯了眯眼,如临大敌,懊恼地吸了口气,她净干这引狼入室的蠢事。
将手里的红色曼珠沙华细细别于窗前,黄泉满意一笑,可惜了那细颈白玉瓷瓶没能顺过来,不然配上这红花定然好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