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天总阴沉沉的。
张林照例坐在客厅给前来看病的人诊治着。正号着脉,突然觉得心神不宁,用力地甩了甩头,那股不祥的感觉仍然盘旋不散。正在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陌生号码,地区显示湖北荆州。他犹豫了下,按下接听键,
“喂?你好。”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同时夹杂着类似于无信号的电视频道噪音。
“喂??”
“……”仍然是噪音。也许是谁打错了吧,张林心想。正准备挂断电话时,电话那头传来夹杂着噪音且慢吞吞地声音:“张林,如果你还想救严奎,就来荆州人民医院。”
“你是谁?”
“不用管我是谁,荆州人民医院,记住了。如果没见到你来……哼,你会后悔一辈子!”
“我凭什么相信你?”呸!莫名其妙,还真拿自个儿当根葱啊?张林转念一想,不对啊,这人怎么会有他的号?他这一个手机号知道的人没几个,难道大奎真的出事了?
“你不用相信我。记住了,湖北荆州人民医院……”
“喂?喂??严奎他……”还没来得及问出更多有关大奎消息,电话已经挂断。
大奎和张林是从小的兄弟,非常重义气。也人如其名,他长得一身的大块头,一看就知道是个彪悍的主儿。这么多年不见,也不知道大奎混得怎么样。不过想也知道,肯定没往正道上混,说起来都是因为张林他才变成这样。从小到大,他都是站在张林前面的那个身影,打架他总是第一个冲上去打断别人的鼻梁骨,犯错了总他跟张林爸说是他干的。这些年张林一直不敢面对他,因为他愧疚!
如果不是五年前他替张林扛了罪名,怎么会有他的今天,大奎又怎么会远走他乡?现如今,应该是偿还的时候了。
安排好了诊所里的事,张林匆匆忙忙来到车站,买好了票。离上车还有半个小时,便在候车厅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打开随身带的书。心里不住地揣测着大奎会发生什么事?几年不见,大奎还是那时的大奎吗?这几年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连点音讯都没有呢?甚至连他的老父亲都没有他的消息。
“年轻人,出远门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张林一跳。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青衣马褂,像是少数民族,自顾自地坐到张林旁边的座位上。
“……是啊。”张林尴尬地笑了笑,随即恢复严肃。
“呵呵,我也是。”本以为青衣马褂会识趣地离开,谁知他竟然找张林攀谈起来。“荆州那地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找人可不好找啊!”
青衣马褂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专门说给张林听的。正寻思着这人怎么知道他要去荆州?他又怎么知道他是去找人的时候,青衣马褂又开口了。
“我想,你现在一定很困惑。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知道的?”
张林心里一惊。靠!他现在何止是困惑,哥们甚至都怀疑近年来是不是时刻都活在别人的监视中!一想到整天有一双你看不见的眼睛,在角落里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张林就不由得后背发凉。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张林收起书,警觉地看着他。
“目的?呵呵,谈不上,谈不上。”
他用力合上书,塞进包里,看了下时间,差不多该剪票了,提起包就准备走。只听脑后传来青衣马褂不紧不慢的声音:
“大奎已经死了!”
什么?大奎已经死了?张林立即顿住脚步,脑子一下没反应过来。缓缓转过身,想在他身上寻找哪怕一丝破绽,好证明他听错了。
看着此人诡异上扬的嘴角,他确信我没有听错!但四周的人,看起来似乎没有察觉一丝异常。怪异男人右边坐着的一位年轻妇女,不停地哄着怀里哭闹不止的孩子;对面一对老年夫妻,相互搀扶着靠头低语;老年夫妻旁边坐着一个瘦小的年轻人,耳朵里塞着耳机,伸长的脚随着音乐有节奏的晃动着;没有人察觉青衣马褂的存在有什么不妥。
“如果你去荆州,你也必死无疑!”青衣马褂又补上了一句。
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历?是敌是友?凭什么相信他的话?张林三思着。
“你……”什么?声音呢?刚才小孩儿的哭声呢?张林抬起来才发现,候车厅内所有人的动作都静止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竟然有时间禁固能力?
太不可思议了!
可是为什么他张林却又可以动?
“不管是你什么人,好心也好,恶意也罢。荆州我是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