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来，陆司听才听懂了林婉婉是什么意思。

她的身体不好，不一定能生出孩子来。林婉婉担心，在结婚多年之后，司马岭和她离了婚，什么都没捞到就成了离异人士。

“你是不是傻啊？！”晚上开三人视频会议的白倩倩最先咆哮了开来。“你知不知道，不结婚，你的所有合法权益都不受法律保护的！法律只保护非婚生子女，对孩子的妈妈是不管的。你和那些小三就是一个待遇！”

在妇产科里见多了人情世故，白倩倩是最恨那些蠢女人的。她今天才又碰见一个孕期出轨，剖腹产的时候，老爸签字的。老婆在鬼门关，老公在狐狸窟。

而陆司听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少管别人闲事。每个人做什么事都是有她的理由的，没有站在那个立场上的永远不会懂。

在陆司听上学的时候，她对所有的同学说的，都是自己的亲生妈妈已经去世了。因为章筱筱也的确是对她完全不闻不问，所以连班主任老师也是这么觉得的。这个谎言，直到有一天，陆司听爷爷去开家长会才被揭穿。

陆司听的爷爷是多年的军人，对这种事也是有些忌讳的，本想狠狠地教训陆司听一顿，让她长点记性。不过，却被陆司听的奶奶拦了下来。

陆司听的奶奶找了陆司听，一对一地，先是温柔地问了：“你为什么要撒谎呢？”

而当时，陆司听早就怕极了。在进屋的时候，爷爷就是拿着板子，准备打人的架势。从小，她就觉得委屈，在那个场景下。一部分是出于想少受惩罚，一部分是心里真的憋了很久的委屈。

小陆司听泣不成声地对着奶奶说：“因为……，我不想……被别人觉得……我是——被妈妈抛弃的。”从小，陆司听就是最倔强的一个人。受了委屈，都是憋着泪的。用她的话说就是，如果被那些人看见我伤心难过的样子，那就是他们得逞了。

陆司听的奶奶也不是一般人，一个女人，能在男性制霸的骨外科，做出自己的成绩，很不一般。在看了哭哭啼啼的陆司听之后，她也没像普通妇人一样，去安抚，去关心，就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等着陆司听慢慢地停止了哭泣了，她才缓缓地问：“那你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吗？”

对于这种提问，陆司听一向是顺着梯子下的。不管她自己觉得自己有没有做错，她都会先认错，不为其他，就是避免麻烦。这次，陆司听也没例外。鼻子一吸一吸地，奶着声音对奶奶说：“我知道错了。”

一直以来最管用的，就是认错。不管心里怎么想，态度一定要端正。

“不，你没有错。你只是保护了自己而已。奶奶不觉得你有错。”出乎意料的是，奶奶并没有长篇大论地对着陆司听讲一堆的大道理。而是说出了那样的话。

陆司听一下就懵了。原本戴着的面具，一下子就装不下去了。忽闪着自己那被泪水浸湿的眼睛，一脸迷茫地看着奶奶。

“那为什么，刚刚爷爷还想着打我呢？”对着中老年人，那种稚嫩的语气是最有用的。陆司听对此颇有感悟。把声音提高几度，变细一点，听的人心里也会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