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李青云惊讶道，“让我看看，你这是想进山狩猎？”

洛如山连连点头，“没错啦，就是想打只兔子打只鸡，你也知道我家多了两个人，最近又没个收入。坐吃山空可不行，拿到大集上换几个钱儿总是好的。”

李青云来回检查着弓，“摸上去还行。这个我不懂，希望能打到猎物，我回家也好有个交代。”

“肯定行！”洛如山拍拍李青云的肩，叹道：“兄弟，你好像又瘦了，上次的肉你娘没做给你吃吧？”

李青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家是个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那么一大家子，我这做大哥的嚷着吃肉那叫啥样了？”

洛如山随口问道：“被忠婶拿去集上卖了？”

“卖了。”李青云语气淡淡的，“不怪我娘。我每年的束修就是这么省下来的，他们能供我读书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得感激！”

走在前面的如玉回头，刚好看到李青云说这话的表情，怎么说呢，平静？不大像，眼神里有烦躁。要说埋怨，倒也不像，毕竟语气平平。

最后如玉觉得“无可奈何”这个词更贴切。

“莲生哥，以前的我总觉得咱们村里的人都是好人，没有坏人。现在我头脑清醒了，倒是觉得坏人不少，那些耍小手段的人也有，更有为赚点小便宜不惜扯谎的。

可见这世上啥人都有，所以有对偏心的父母也不稀奇。我觉得你还是放宽心些，好歹咱能读书识字，比起那些睁眼瞎来强了百倍不止，吃点苦算啥呀，年轻不吃苦，到老了才后悔呢。”

李青云笑了，“如玉妹妹这是在开导我？我家父母对我极好。上次分的肉也只有我和弟弟吃过两口，真不是如玉妹妹所想的那样。”

“是吗？既然如此忠婶为何不愿意你跟我们来往？怕我们耽搁了你读书？为何你每次跟我们进山她嘴上不同意却没用行动阻止？因为你每次都会带野味回去交差吧。”如玉扯了扯嘴角，心口不一说的就是你娘呀，矛盾得很。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小子挺可怜的，父母对他的期许有些不大正常，有说不出来的怪。

但要是说他们对这小子不好，那还真不是。记得小时候他们家的老太太还在世时，老太太拿李青云当眼珠子疼，好吃好喝的他总是第一个吃。

为此如玉还羡慕过呢，可现在？她看到的是心累。

李青云沉默了，他无话可说，他娘确实是这样子的，嘴上抱怨，又不愿意丢掉到手的利益。

为了不让李青云太难看，如玉违心地总结出一句话，“都是穷闹的，要是手里有银，就不会这样了。”

李青云接话说：“是啊，穷闹的。”

如玉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莲生哥，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做生意？赚了银子咱们按比例分成咋样？”

看在他和哥哥是好哥们的份上，她愿意帮一把，也想看看他们百花村第一读书人会读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