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让严越的胃里一阵翻腾,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额头冒出细密的汗。
浅白诧异的看着他的反应,上前正要扶他一把,却又被他伸手推开。所有的景象都像极了脑海里的那个画面,可是,地上除了早已经凝固的血液,并没有躺着人。
梁医生见他进来,扶了扶眼镜,走到他的面前,说道:“得送医院,这儿真治不了。”
失血过多,创口过大,现在勉强能止住血,可她仍然昏迷着。能对自己下这样狠手的人,他从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
那样一把锋利的到,手腕,小腹上,两道不浅的伤口。这得下怎样的狠手,换句话说,究竟把人逼到什么程度。
严越没有理会他这句“送不送医院”的问题,他径直走到床边,看着她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是发白的。
眼神里闪过辩不明的复杂清晰,却是冷声说:“还说不是威胁,这不是也没死?!”这句话,不知是对昏迷着的言商说的,还是他的自言自语?
这时候,他的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就让她这样血流而亡也好,一了百了。他在床边坐下来,面色平和的盯着她看,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她的头发。
还是下午穿的那件衣服,上面却血迹斑斑。
算上医生是四个人,站在那里看着这副场景,竟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两个保镖动作一致的低着头,浅白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那里躺着的,并不是一个人。
心软的人,连自己养的动物死了,或许都会掉几滴眼泪。
可是,他们的表情,他们的行为不是一个“心硬”能概括的尽的。生命的流逝掀不起任何的波澜,甚至不会让他们眨一下眼睛。
医生看着严越坐在床头不动声色的反应,又扫了一眼身边站着的浅白一脸的冷漠,最后,还是他看不下去了,几步走到床前。
“要救命的话,就快送医院啊?!”
出乎意料的,严越没有搭话,倒是浅白上前,和他站到一起,却说出:“梁医生,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严越低头看着昏睡的女人,腹部的伤有衣服遮挡着,可手腕处临时缠着的纱布却已经透出血迹来了。
刚才只是沉稳的睡着,这会儿她额头冒出汗来,有些不安的动了一下,看她张着嘴,在说些什么。
严越俯下身,只听到她含糊不清的说着一个字“疼”。
吐字都有些不清,声音小的贴近她唇边,都有些听不清。这句带着颤音的“疼,”却像是一声不和谐的音符,让他突然觉得很不舒服。
整颗心,都猛的一缩,浅白还欲开口说什么,这边还拉着医生,又怕他多话。
多好的机会,干净利落处理掉麻烦的机会,又怎么会容许医生破坏呢?
他目光刚回到床上,却看严越已经站起来,掀掉了盖在女人身上的被子,弯腰将她抱起。他愣在那里,看他抱着言商从自己的身边擦过。
正欲上前,却被医生一把拉住,他看着严越出门,才又放开,只对他说了一句:“小伙子,做人不能太狠,好自为之……”
又拍拍浅白的肩膀,随后整理了带来的医疗器材,紧跟着出门。
……
言商醒来,是在医院里。
她盯着白色的屋顶,愣了好半晌,腹部和手腕处的疼痛,提醒着她,幸运或不幸的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