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阁内一片混乱,他们从楼上打到楼下,那满腮胡左手圈住苏梅儿的脖子,染血的弯刀在右手挥动,苏梅儿已经惊哭得不成样子了。
“喂!你放开她!”安时站在门外急喊出声,众人闻声望来,望着这个瘦瘦弱弱的“小奴”。
满腮胡举起手中的弯刀指向安时仰头大笑:“哈哈哈,就凭你?”
“你不是想要花魁吗,我是她的贴身小奴,我知道她在哪!你把人放了,我带你去找!”安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救梅姐姐。
满腮胡眼里杀气腾腾:“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的头砍下来,挂在这阁顶上!”
他说的是真的,看那把刀就知道了,安时觉得自己的腿有点抖,但只能强作镇定:“你放了她,我就带你去。”安时伸手指了指他臂里拽着的苏梅儿。
……
“轩之,我们出手吗?”程东俊手已执剑。
“再看看……顾知呢?”夜轩之问。
“他在阁外候着。这姑娘,不是已经逃跑了吗?”程东俊疑惑。
夜轩之静静地看着那个半路冲出来的“小奴”,猜想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满腮胡将苏梅儿一把推到地下,然后举起手里的刀,一分不差地架到了安时的脖子上,蹭了个口子,鲜血从喉咙处滴下来,滴到衣服和地上。这时候安时的脑子里突然有幅画面一闪而过,是梦里那位坐在床榻上的姑娘用打碎的花瓷划破了自己的左腕。但安时并不怕血。
“花魁在哪?”满腮胡大声地问安时。
“在后厨。”安时指了指门外。
满腮胡让安时引路,手里的刀仍然架着,但按刀的力却松懈了,安时小步往前移动,快要走到门槛处,安时说时迟那时快地,右手扬起来一把深暗红的粉末往后方正好撒入满腮胡的双眼,满腮胡“啊”地大叫,然后安时再两手抵住满腮胡抓刀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但一时太慌张忘了门槛自己先扑了一跤下来,满腮胡的眼睛看不清了,挥着刀在空气中斩,脚下却踢到门槛整个人摔倒下来,两个侍卫上前把他制服了,剩下两个随从看到满腮胡被擒后也相继被擒下。
余惊未定的安时摸摸腰缠间,幸好她提前在腰带内装了起码半腰圈的辣椒干粉,有备无患嘛,关键时刻还能自救。
不过很快,安时便意识到有很多双眼都望向自己,其中一个正是凤姨娘,耳边很快响起她耐人寻味的声音:“灵芍姑娘……”
安时瞥了她一眼,这下可顾不了镇定了,三十六计跑为上计,便脚下生风般不要命的往外跑:快跑快跑快跑,跑去跳河都不能被抓住啊……
但纤绯阁的人很快便追过来了,这时的安时却急匆匆地撞入了另一个人的怀里……这人安时见过,正是那个被满腮胡称为“三爷”的拓跋治。
完了完了,天妒英才……身心俱惫的安时被拓跋治一手抓住后,感觉自己连挣扎都不想挣扎了,“你又是谁啊,抓我干什么?”
“福小姐,你不记得我了?”拓跋治在她耳边小声地说。
“你抓错人了,我叫灵芍。”安时又气又急。
“哈哈哈哈,随你便,只要是你就行了。”
安时很无奈,心想我跟这里的人都有仇吧……
拓跋治并没有要跑的意思,心虚的人才跑,他什么都没有做他不觉得虚。
除了纤绯阁里追出来的人,随后还有官兵也跟了上来。
突然“砰啷”的一声,拓跋治刀起刀落挡下了一直利箭,安时浑身一颤,吓得眼都直了。这支箭是冲着拓跋治来的,射箭的人,在官兵之外围,一袭墨色长袍骑在马上,腰间带着佩剑,手里执着长弓,此人便是顾知,他大声地对拓跋治说:“放了你手里的姑娘。”
拓跋治的帮手也来了,二十几个结实的大汉从拓跋治身后站了出来。拓跋治把安时推给一旁的属下,有些无辜地向对方开口:“我只是看上了纤绯阁的花魁,你们先是伤了我的人,现在又让官府的人来吓唬我,这就是你们晋安的待客之道啊?”
今日是节日,延平长街上围观的百姓众多,众人看热闹的同时,开始各执一词议论纷纷。
拓跋治在某些方面上来看的确有些无辜,剁狼人天生好斗粗暴是广为人知的事,其实眼前这些剁狼人一开始就表明是因花魁跑了一事挑起事端,并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是与“失踪案”有关的人。
顾知从马上下来,直站到拓跋治一等人面前,说:“你们的人在城内闹事,先是出手打伤了纤绯阁的人,如今又挟持了这位姑娘,官府只是秉公执法,你最好先放了手里的姑娘。”
“哼,挟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