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了几句,吴帝感觉他始终和别人保持了距离,看他双手的细节似乎是军队出身。
“你当过兵?”吴帝问。
牛仔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服过役。”
啤酒上来,两人碰了碰杯,牛仔不是个轻易能让人接近的家伙,他肯定有特殊的身份,这引起了吴帝好奇。
吴帝见他胸前的口袋中露出照片的一角,似乎是个小女孩,吴帝打算以此作为突破口,所谓壮汉柔情,饱经沧桑的男人会对家庭看得特别重。
吴帝笑着朝牛仔的上衣口袋点了点头,“你的女儿?应该是位可爱的小天使吧。”
牛仔拿出照片放在手中端详,他的眼里尽是慈爱。
“没错,我的女儿,她叫莉莉,上次见她还是几个月前的事。”
照片中是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正穿着泳衣在沙滩上跑步,照片中的光线很好,像是夏威夷海滩。
吴帝笑着说:“都说父亲是女儿前世的情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牛仔摊了摊手,“大概是那些撰稿人为了赚钱胡扯出来的。”
“我很希望能有个女儿,每天可以牵着她的小手送她去幼儿园,给她买雪糕,让她穿漂亮的裙子,周末开车带她去郊游。把能给的,她想要的都给她,无论是呵护、疼爱还是宠溺。”
吴帝的话戳到了牛仔的内心软肋,他的眼眶泛红,双手不住地揉搓。
喝着啤酒聊了几分钟,牛仔打开了话匣,谈起家人谈起自己的女儿,他叫特克斯,一直处于半失业状态,靠着政府的救济金过日子。
吴帝打量了特克斯一番,牛仔的身体没有任何残缺,反而很健壮,为什么会没有工作?
“老兄,说实话,我之前是名军人。”特克斯的眼神恢复了深邃。
“澳洲陆军?”吴帝猜测道。
“SASR。”
吴帝有些惊讶,这是澳大利亚空降特勤团。
这支澳洲本土部队从成立初就被绑到了美国的战车上,从上世纪的越南战争、海湾战争以及“911”之后的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都有这支部队的身影,澳大利亚本身的军队数量较少,所以这支特种作战部队还担负了反恐任务,并由于澳洲没有海军陆战队,因此它又同时充当了海军陆战队的角色。
特克斯去过伊拉克战争,他是第一支兵临巴格达城下的部队成员之一,时任空降小队队长的他带领五名队员深入腹地,秘密逮捕了伊拉克政府高官侯赛因庞巴迪。
在伊拉克的一周,他见识到了战争的残酷,那些无辜的平民每天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满是战争留下的创伤,他的心灵受到巨大冲击,更让他愤怒的是美国政府粉饰战争的行为,回国后,他以难以治愈的战争创伤为由提前退役。
“其实我内心一点问题没有,全是愤怒,倒是那些美国佬心灵扭曲!那些伊拉克平民被无人机接二连三地轰炸,只因为他们其中可能存在恐怖分子!听到了吗?是可能!”特克斯愤怒至极,眼睛里充满火焰。
战争留下的苦难是无法磨灭的,当吴帝提出想让他到牧场工作时,特克斯欣然同意了,这很让吴帝意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战功卓越的退伍军人会到自己那巴掌大的牧场工作。
特克斯接下来的话解答了吴帝的疑惑。
“我的祖父在世时也是名牧场主,小时候我一半的时间是跟牛羊度过的,直到进入SASR的前一个周我还在他位于纽卡斯尔的牧场帮忙。”
吴帝举起啤酒杯,“欢迎你来到南澳牧场。”
“很感谢你给我提供这份工作。”
其实伊拉克战争给特克斯确实留下了精神上的影响,他一直没能走出来,今天到酒吧本想大醉一场,继续用酒精麻醉自己,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提议自己到牧场工作,他本想拒绝,但脑海突然闪过一丝念头:为了女儿,他不应该继续沉沦在过去无法自拔了,于是他选择了重新开始。
吴帝起身离开了座位,“庆祝特克斯先生到我的牧场工作,我请酒吧所有人喝一杯啤酒,大伙可以到玛姬那里领一杯!”
全场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