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贺府对她并不好,但毕竟是要替以前的贺九笙懂一些礼貌,更何况王爷如今这么说了,也正好给他寻一个合适的机会调查调查。
“如此正合我意,此次去贺府,一来是看看买官一事与你父亲有什么牵连,二来探一探他的口风是否站在丞相那一边。”
贺九笙只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严峻,“谢安庭招揽朝臣是要做什么?他想要谋反吗?”
“自先皇去世以后,年幼的皇上继承皇位,朝堂之上就一直是权臣当道,贪墨成风。丞相一直居高自傲,心底里打的是收渔翁之利的鬼算盘,管的是自己的钱包充不充裕,百姓疾苦与他无关。”
“不过这些朝堂上的事情,一言两语没法与你说清,来日方长,以后我再慢慢讲给你听。”宋燕帧把她啃完的骨头扔回了盘子里,又拿出个帕子来仔细的给她揩拭着嘴角的油污。
每每看着自己在古代的丈夫是如此的颜如舜华,仪表堂堂,她就喜不自胜,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
和王爷商定好了回门的事情,第二日上午就去了贺府,前一日晚间也差人送了信通知。
进府时贺家人还是热热闹闹的相迎,贺老爷和赵青兰已经知道了两个女儿嫁错郎的前因后果,在下人面前却不便多说。
如今贺九笙摘了面纱,贺老爷和赵妖婆初见时竟都是一愣,赵青兰反倒戴上了面纱,遮住了她脸上被蛇咬了的伤口,除此之外在看见宋燕帧牵着她的手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赵青兰还伸着老长的脖子望了望,目光颇为失望,似乎是期待着从车上下来的是自己的女儿。
不过赵青兰虽把自己的女儿送进了暗潮涌动的深宫去,还落了个被贬位分的下场,但她自己倒因此事得了个续弦的正妻之位,所以看起来也没那么沮丧,有理有据的拿出点当家主母的派头来了。
关于贺清璃,虽说贺九笙对她无甚好感,但到底没有到恨不得她降位分的地步,毕竟两个人以后也八杆子打不到一起了。
她一直深信不疑的是,皇上降贺清璃的位分就是对此事的不满,对此事不满就说明他并没有消气,依旧对王爷不满,对王爷不满就难保做出什么对王爷不利的事情来,所以贺清璃的败落未必是件好事。
回贺府后吃的饭虽然算不上难以下咽但到底还是有些尴尬,贺九笙巴不得回来的是贺清璃,宋燕帧在这个时候就充分的表现出了他的大男子风采,与贺老爷相处交谈的游刃有余,不过知府大人到底是知府大人,纵横官场数十载,多长了几副圆滑世故的心窍,与王爷打着太极,愣是没透露出半点与丞相私交的事儿来。
贺九笙甚觉无趣,跟宋燕帧暗示了一把,自离了席位。
刚走到南苑的她远远的就看见贺天杭在花园里玩木陀螺,他大约七八岁的样子,模样就已经随了他娘和他姐,出落的十分可人了。
“小天杭,你还记得我吗?”
贺九笙看着小孩子着实像自家那位高氏小妾,忍不住上去逗他玩,贺天杭圆润饱满的小脸上挂着懵懂的呆滞,“你是谁?你长得真漂亮。”
虽然贺天杭是她的弟弟,但平时赵青兰看得紧,吃饭的时候也不怎么带他上桌去,要说贺天杭见过的自己,就是上回回府的时候他在门口迎了一下自己,但一声姐姐也没有叫过。
贺九笙想着这孩子大概是不记得自己了,不过也好,她跟他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他刚学会走路的时候贺九笙被他娘挑唆,当时神智不清的贺九笙就一把将他丢进了池塘里。
嗯,他不记得了也未必是件坏事。
正打算离开呢,小家伙突然一拍脑袋说道,“哎呀,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你以前还戴着面纱呢。”
贺九笙笑着蹲下身去,“你记得我?”
“嗯!记得!爹爹说你是我的长姐,虽是长姐可我以前没在府里见过你,也怪遗憾的。”
“爹爹还说什么了?”
“爹爹说长姐如今嫁给了王爷,往后怕是要避嫌了。”
“避嫌?避什么嫌?”贺九笙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问居然能换来这么一句,立马竖起耳朵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