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贺南意去马场骑完马回府,已近酉时,圣旨早已送到,一同送到的还有一批赏赐,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珍贵药材皆有,说是当做为贺南意多添些嫁妆。
短短半日,贺南意的身份一跃成为了这尚书府最尊贵的人,面对这一变动,虽然在听说有赐婚这事的时候,就知道迟早会来,只是没有成为事实,大家心里总还抱着会有变故的庆幸,现在这样突然提前成了事实,府中众人一时之间,心情都有些复杂,尤其以二夫人一房最为难以接受。
“娘,现在怎么办,赐婚圣旨已经宣读,她不只是尚书府大小姐了,还是楚王未过门的正王妃,皇家认定了的楚王妃。若她现在发生什么意外,皇家的人定然会深查。尤其是楚王,之前我在城外的马场遇见他们,看见他们相处甚欢,若贺南意死了,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梦魇咒和盏窒毒到现在都还没起效果,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锦儿,你自乱阵脚了。”
不同于现在着急地在房中急躁地走来走去的贺乐锦,只见二夫人杜文诗依旧淡定地坐在桌前,端着茶盏悠悠地喝着。见杜文诗如此,贺乐锦也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安静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但是脸上的焦急却怎么也无法隐去。
“今天才第四天,着什么急,就算赐婚圣旨下来了了又如何,只要婚礼一天没举办,她就不是正式的楚王妃,不是真正的皇家中人,所以就算她现在死了,皇家也不会真的多用心去追查什么,更何况有你姨母在,有什么好担心的?至于那楚王,以他现在的情况,你觉得他能翻出什么浪来?”
“可是我看那贺南意的状态,一点受影响的样子都没有,照样活力十足,听说今日下午还和楚王去了马场骑马,哪里有半分中招的迹象?梦魇咒和盏窒毒真的起效果了吗?会不会失败了?”
“这一点我也很奇怪,按理说,现在都第四天了,怎么也会有点效果的,就算她没什么害怕的东西,梦魇咒对她效果甚微,但是盏窒毒不管怎么说,都不该一点效果都没有,除非,平安符她并没有带在身上。”
“那,那怎么办?”好不容易稍微平静些的贺乐锦一听杜文诗如此说,又开始急躁起来。
“锦儿!”杜文诗见贺乐锦如此沉不住气,不由有些严肃地望着贺乐锦唤道。
“对不起,娘亲,我…我…”
“我一直教导你要沉稳,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能自乱阵脚,你看看你现在,不过一道赐婚的圣旨就让你如此了。你还说你要坐到那个位置上去,以你现在的城府,只会是这条路上别人的垫脚石。”
听着杜文诗的话,贺乐锦有些难堪地红了脸,手中的锦帕也被搅了又搅,但是也不敢反驳什么,默默地听着。因为她自己也知道,以她现在的心计,什么都成不了,甚至会坏了娘亲的计划。想通后,她终于完全平静了下来,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彻底收敛起了自己的所有情绪,变回了人前那个温和大方的二小姐。见贺乐锦如此,杜文诗满意地笑了笑。
“赐婚圣旨下来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锦儿不明白,还望娘亲赐教。”
“梦魇咒一般对做过亏心事的人效果最佳,对贺南意没什么效果这个结果,我也猜到了,毕竟她一个未满15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亏心事,最多就是怕鬼,梦见鬼也就是当噩梦过了,不会造成实质的大伤害。我的重点在那盏窒毒上,只是没想到,老夫人亲自为她求来的平安符她竟然没有随身携带,让这个毒也失了效果。”
“那我们要不要想办法让祖母知道这件事,通过祖母让她将那平安符随身带着。”
“来不及了,都过去四天了,更何况,今天有了更好的机会送到我们面前,我们又何必再通过自己的手去做这件事呢。”
“更好的机会?”
“今日的赐婚,可不就是一个好机会吗,你别忘了,贺南意可是被神机子说是凤命之像的人,可她现在却被赐婚给楚王,你说,若是你姨母知道了贺南意的命格,她会怎么做呢?”
贺乐锦一听,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满脸惊喜地望向杜文诗道:
“娘亲你想借姨母之手…”话末,贺乐锦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杜文诗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冲贺乐锦笑了笑,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水。
“可是…娘亲你怎么保证姨母一定会做这个决定呢?说不定她会想办法让贺南意嫁给太子表哥呢?上次我和太子表哥在马场遇到贺南意的时候,他好似想拉拢贺南意。”
“你太子表哥看上的不是贺南意这个人,而是她背后靠着的药王谷和鬼医,以及和鬼医关系匪浅的望归阁。”
“那,那姨母此时若是知道贺南意的命格,岂不是更会选择让她嫁与太子表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