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这一句话,似是点到些什么。
那郑沅霏表情一惊,随即恢复正常。
“这”郑沅霏立马起身拱手,“是,是小女欠考虑了。”
“那你这蒙汗药是何意?”陈七直接问道。
“听闻昨日贼人,今日又恰好在参将府外寻到千户大人,便以为”郑沅霏低着头说道,“然后加上千户大人入府之中这般四处查探”
“便心生一计,将我迷在这参将府中?”陈七疑惑道。
“是”
“那你可想好我倒之后,你接下来要如何做?”
“这倒是未曾想过。”郑沅霏摇摇头道。
“”陈七无言以对,“还以为你有万全的对策,没想到也是突然起意。”
“反正,这蒙汗药我下了半包,估摸着你也能睡个半日的,到时再慢慢想呗。”郑沅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半包?”陈七惊呼道,“你就不怕我就此睡死过去?”
“会吗?”郑沅霏疑惑道。
“蒙汗药的药量皆有定数,你这一壶,不过三点便好,你下半包,恐怕我没个两三日起不来。”陈七无奈的摇摇头道,“我若是要治你得罪,恐怕直接可以以谋害锦衣来定罪。”
陈七叹息一声,坐在椅子上。
“本好好享用这午食便好,你非要将我二人落到这如此尴尬的境地。”
郑沅霏此时悔不当初,不过事已经做了,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千,千户大人。”
“你也莫要解释。”陈七低沉着声音说道,“此番行径,若不是落在本千户头上,恐怕你现在虽不会人头落地但是估摸着也在牢狱之中。”
“若是你参将府动手,那就是将郑伯骥也连累了。”陈七那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种大事,你当如何?”
郑沅霏似是真的给吓到了,她憋了许久,露出与往常极为不同的一面。
见其表情一苦,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那声泪俱下,犹如孩童一般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哀嚎着。
陈七哪见过这阵仗,他什么都能招架唯独招架不住这女子哭。
这两声啼哭袭来陈七也乱了阵脚。
“这,你你你,身为参将千金,怎能这般脆弱?”
“参将千金怎么了?参将千金不能哭吗?你都要将人家押入牢狱之中了,还不给人哭两下嘛?”
“我,我说的是旁人,落到旁人头上,你才会入牢狱。”陈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始解释起来了。
“可陈千户是不是打算更严重些,将我带去诏狱?”
“这又怎么会。”陈七啧的一声说道,“你这不过是顽劣,我敲打敲打便是。”
“你竟还要敲打我?”郑沅霏很是不可思议的指指自己,随即哭的更盛。
陈七见她泪花不断从眼角流下,白皙的手背已经被泪水打湿,看样子不像是假的。
“那,那此事作罢,就此作罢,如何?”陈七想着也并无大事,并且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得寸进尺也会引人怀疑,便给了个梯子让她爬下。
“当真?”郑沅霏哭声稍稍小了些。
“当真。”陈七认真道。
“吃饭。”郑沅霏将眼中还未流出的泪水收回,顿时变回那副正常的模样。
陈七这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又中计了。
“你这功夫。”陈七打由心底的赞叹道,“可要比你射箭的功夫要厉害多了。”
“那是。”郑沅霏拿着筷子得意的说道,“在这都是男子的参将府中我自创的招式,至今还无人能破。”
陈七无言以对,再吃两口桌上的饭菜,便觉得饱了。
正在伸懒腰之时,那门直接被推开。
方才站在望楼之上的人走过来。
“方才,为何哭?”
陈七这才仔细端详眼前此人,此人最有特色的是其眼睛,其实只要是人,其双目皆有不明显的大小之别。
但是此人却非常明显。
其左眼大,右眼小,这两只眼并未有任何相似之处。
完全像是长在两个人的脸上。
不过一般陈七遇到这人定是要觉得新奇,甚至滑稽。
但此刻与其对视,见到那眼中的目光寒意,生不出半分嬉笑的心。
那眼神如鹰,仿佛地上的任意一只鼠都难逃他的眼睛。
“关你什么事。”郑沅霏丝毫不待见他,只是翻个白眼,也未曾看他。
“这位是”陈七认出他是望楼的人,但还是要问一问。
“方才望楼的人,齐小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