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迷信终究只是迷信罢了。
云瑾瑜听见陶塘白鸶这些解释,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多虑了。
真不知道,自己曾经那样根本不相信这种迷信的人,会因此多问那样的一句。
陶塘白鸶往前走了几步,有风拂过。
一如曾经少年,鲜衣怒马,发丝随风轻扬。
云瑾瑜看着陶塘白鸶被冷风扬起似在哆嗦的发丝,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真的只是眨眼间,时间就已经从指间溜走。
陶塘白鸶轻叹,说道:“小心独孤沧寅,我便是在辛那树敌,也听闻过独孤沧寅暴怒无常,心绪烦躁之时,甚至于连不相干的人都会诛杀。如今又是不知道从何处弄来的这邪术。”
云瑾瑜道:“嗯,我会小心的。”
一条道路就快要走到尽头,陶塘白鸶最终,终于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道:“他待你,可好?”
云瑾瑜点了点头,道:“很好。”
就是占有欲太强了。
陶塘白鸶点了点头,道:“那便好。只是……”
云瑾瑜明白了,陶塘白鸶是想问,为什么待她好,她还是会被独孤沧寅给抓走。
云瑾瑜答道:“只是因为,独孤沧懿朝中事物繁忙。他是太子,绝对不可能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的身上。身在其位谋其政,这无可厚非。若是他不在这个位置,独孤沧寅成为帝王,是板上定钉的事情。事情如果发展成那个样子,天下百姓该如何?”
放在以前,云瑾瑜根本不相信,这是自己能够说出来的话,只不过放在现在,她要考虑的却很多了。
她也希望能够跟独孤沧懿过普通百姓那样闲云野鹤的生活。
有时候,她搞不懂,为什么一些百姓,会想要过宫中的生活。就像是刘安诗,亦或是柳莹,挤破了头都要到宫中来。
也许,就像刘安诗跟柳莹无法理解她想离开宫中。
要说这宫中,有什么值得她留下的,唯有独孤沧懿。荣华富贵,不都是照样一日三餐,到最后,最幸运的,也都是安详的离开这个世界。
她看不开,并不是佛门中人,只是这些东西,该发生的总会发生的。
富贵惊险过了一生,回首的时候,又会有多少的快乐呢?
在云瑾瑜看来,柳莹入宫之后,笑容比曾经在自己的府中又是少了很多。
那又真的是她想要的么?
兴许是的吧。
陶塘白鸶沉默起来,直到道路的尽头,说道:“瑾瑜,我先回去了。”
云瑾瑜应声道:“好。”
……
转身的时候,独孤沧懿站在不远处的风雪中。
在那个位置,也许听见了她跟陶塘白鸶的谈话,又或许听不到,只能听见模糊的声音。
云瑾瑜看着独孤沧懿笑了笑,眼睛也弯了起来。
独孤沧懿从不远处缓慢的踱步而来。
一阵大风突然而起,独孤沧懿面色不变,有几颗雪花落在独孤沧懿的身上。
云瑾瑜仔细的数了数,是五颗雪花,最大的那一颗,是许多片雪花抱成团砸在男人的肩上的。
独孤沧懿走到了云瑾瑜的面前,也不过片刻。
有片刻,两人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