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点了点头,将车钥匙在手上转着圈把玩:“没问题,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了,我就和宿罪走一趟了。”
闫知著点了点头:“行,我一会儿给你联系一下学校,用刑警队的名义,总比你一个人去调查要好一些。”
“多谢了。”我点了点头。
温雅开车带着我往榆州市理工大学去,沉默了半晌,温雅问道:“宿罪,画微姐喊你了么?下个星期六,她让我们晚上去她家吃饭,说她妈妈要亲自下厨请我们吃饭。听说到时候闫队长的老婆孩子都去,毕竟人家原来也是榆州市刑警队的老法医了呢。”
我摇摇头:“她还没有开口和我说。对了温雅,你知道安画微的妈妈给她介绍了个相亲对象么?”
趁等红灯的时候,温雅伸了伸懒腰:“知道啊,听画微姐说,那个海归好像刚刚在国外读完了博士,回来开了家公司,那个人好像叫做程书林,今年三十岁。画微姐的妈妈和程书林的妈妈在国外是邻居,对程书林也是知根知底,也很看好程书林,对方的妈妈也看过画微姐的照片,也知道画微姐的职业,反正是想互相撮合,就看他们互相的意思了。我看过那人的照片,还挺帅的。”
温雅驾车转弯:“不过画微姐跟我说不论对方什么样子她都不会喜欢的,画微姐说她有喜欢的人了。对了,画微姐的妈妈也邀请了程书林到她家吃晚饭。我看啊,画微姐的妈妈是把这个程书林当自己的女婿了。”
“是么?”我看着车窗外:“年龄相仿,长相帅气,又有钱,安画薇的妈妈也喜欢他。”
温雅却是噗之以鼻:“推理者,你的婚恋观是还停在上个世纪么?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儿管那么多有的没的,怎么?你打算恋爱了?”
“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能恋爱么?”我苦笑着说道。
“能啊,怎么不能?”温雅说道。
我指了指我的脑袋:“我脑子里又不止我一个人,你说我怎么对别人负责?”
温雅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问道:“宿罪,你知道为什么闫队长会让我跟着你么?”
我说道:“我自然明白,你是心理学专家,一方面是为了让你帮我,一方面也是为了让你看住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人。这一点我和闫知著心知肚明心照不宣,要不然他也不会是刑警队队长了。”
“只是我也不明白,我以后的结局是什么。”我笑着说道:“我查了很多资料和文献,多重人格的成因到现在也没有研究清楚,更不知道该如何治愈。我看了最新的研究,只有两种方法,要嘛就是毁灭其余的人格,只留下唯一一个人格,要嘛就是让所有人格融合,成为一个全新的人格。”
温雅说道:“是,我也看过很多研究。其实当一个人格成为了身体里的主人格的时候,他其实是可以强制压制别的人格不出现的,或者是可以选择让哪一种人格出现的。你是主人格,可你似乎从没有这样想过。”
“我们只是几个灵魂被安放在了一具身体里,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要是这么做了,和杀人又有什么区别?可我又不知道该这么将所有的人格融合,可我更不知道,如果我们融合了,我又是谁,我还会不会是我,我是不是会消失在这个世界。”我开口说道。
温雅将车停下,扭过头来认真的看着我:“根据文献的记载,融合之后的人格定然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他虽然会记得所有人格所经历的所有事情,但是所有的情感,他喜欢的人,他恨的人,他爱吃的东西,他爱看的电影,都可能会不同。”
“虽然你还是你,可是你又不是你。”温雅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这个答案,或许只能你自己找了。”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似乎要下一场大雨。
“你看父母给我起的名字,宿罪,可能从我叫这个名字的那天开始,我就要自我救赎身上的罪了吧。”我笑着说道:“不说了,可能当我抓到凶手的那一刻,小男孩的心结就会解开。到时候我们就会融合,只是我还是不是我那已经不重要了,那是我的宿命,也是我必须要走的路。”
我们来到了榆州市理工大学的时候,闫知著已经联系好了学校的领导,简单寒暄之后,我们说明了此番来意。校领导也只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四十年前贾庭筠的故事他连听都没听过了,不过他倒是找来了79级的花名册,贾庭筠的名字赫然在列。
领导开口说道:“两位刑警同志,虽然我对四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不太清楚,但是呢我们这里有一位退休了的老同志,这个学校还没改名之前就是这里的学生了,这位老先生一定能解决你们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