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钱心怡一进门,便急急地唤了句。
这对母女也真是有意思,明明心里牵挂着对方,却总是做着伤害彼此的事情。刚刚钱心怡嘴上说的那么强硬,可是在听到钱夫人的哭诉时,不还是急匆匆的进来了。
白瑞雪和子衿也跟着进去,首先便看到独自垂泪的钱夫人,以及站在她身边的,身穿青白色锦袍的年轻男子。
正是刚刚和白瑞雪在大门口打过照面的乔君千。
显然,钱心怡也发现了眼前的陌生人,当即警惕的问道:“娘,他是谁啊?”
钱夫人迅速擦掉眼角的泪水,出声呵斥道:“不许没规矩,这是我先前常同你说起过的君千表哥,你舅舅唯一的血脉。”说着,她还冲着乔君千道,“君千呐,这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女儿心怡。说起来,这还是你们的第一次见面呢,让你见笑了。”
有了白瑞雪等人的在场,乔君千很快收敛起悲伤情绪,举着手中的扇子,冲面前的白瑞雪深深施了一礼:“原来是心怡表妹,失敬,失敬。”
对于乔君千,钱心怡可没什么好脸色。
原本因为关怀钱夫人的紧张,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不说,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淡了不少:“哦,原来我娘说的人就是你啊。”
见钱心怡也这么说,乔君千心中暗喜,想着姑妈果然是惦念自己的。
岂料,钱心怡紧跟着又说了一句:“你这个人也真是有意思,大冷天拿着一把扇子到处晃悠,怎么,你很热吗?”
钱夫人本来平静的脸色,被钱心怡的一句话气成猪肝色:“你这丫头,瞎说什么!”又赶紧给乔君千道歉,“君千别放在心上,这孩子被我和她爹宠的不成样子。”
乔君千却对此好像毫不在意似得,哗的一声打开折扇,在身前摇了摇,故意扇起他鬓角的两缕长发,扬眉道:“表妹有所不知,以前我看的话本子里,那些才华横溢的阔少都是要随身携带扇子的。开始我是想着,拿着把扇子照猫画虎,显摆显摆我的身份。等到真的习惯了扇子,才发现这玩意用处很大,到现在竟有点离不开的意思。”
说着,他故意用扇面遮脸,露出一副神秘状,凑近到钱心怡跟前问:“表妹想不想知道,这玩意究竟有何用处啊?”
本来对他满是抵触情绪的钱心怡,不知不觉就被话唠表哥带跑偏。虽然她的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可嘴巴还是不由自主的问了句:“什么用处?”
“遮丑啊!”乔君千得意洋洋。
见钱心怡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故意将扇子在脸上遮住又移开,反复之后,自嘲道:“我这张脸太过平凡,有些配不上我的满腹才华。必要时,自然是要遮住些,免得无知少女梦碎啊。”
噗嗤。
钱心怡忍不住笑出声,一旁的钱夫人则是笑的前仰后合,一直在念乔君千就是个鬼灵精。
白瑞雪也觉得这个乔君千有点意思。
从她们的只言片语中大概能猜出,这位乔君千可是钱夫人的娘家侄子,且他刚刚才没了亲爹。孤苦无依的少年郎君独自投靠到姑母家,遇到的难题可谓是一道接着一道。
虽然他处理问题的方式让人难以苟同,却不得不说,这也算一种不错的方法。
起码,经过这么一闹,表妹钱心怡不再像先前那么抵触他了不是。
哭过了,也笑过了,现在该轮到一家人唠家常。
白瑞雪和子衿待在这里不方便,问候过了钱夫人,便要准备离开了。
钱夫人知道她今天有事登门,于是道:“我们姑侄俩说起话来,还指不定说到什么时候。君千也不是外人,瑞雪,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既然对方都允了,白瑞雪便直接道:“今早,府上的人已经把豆渣和米糠都送过来了。我想着,要是做好了炖肉饼,是不是直接让他们带回去就好?只是不知道府上需要多少,又对炖肉饼有什么要求。”
听了白瑞雪的话,乔君千疑惑的问了句:“姑妈,这位小娘子是来和咱们做生意的吗?看起来年纪很小嘛。”
他上下打量着白瑞雪,很显然,他早就将大门口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钱心怡道:“说做生意也没错。更准确些,白娘子可是我的闺中好友呢。”说着,她冲白瑞雪姐妹眨眨眼。
乔君千的心中惊讶更胜。
从刚刚的初次接触来看,他以为钱心怡是那种被娇宠坏了的大小姐。
却万万没想到,就是这样的大小姐,居然会有农女朋友。
要知道,好多娇滴滴的小姐们,可是很骄傲的。平日里没有命下人欺辱她们就不错了,又怎么会和她们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