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江城分公司。

一个穿着宽大病号服，披头散发，遮住了半张脸的女人在门外徘徊着。

她微微歪着脑袋，看着脚下，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

她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但如果能够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口型反反复复都是一致的。

像是陷入了某个循环中。

感觉不到其他。

也看不到其他。

正是上班时间，公司门口几乎没有人走过。

保安看了她好一会儿，正要上前去询问一下，有人大步走了出来。

那可是大老板。

保安立刻站直了身子，不敢擅自离岗。

而同时，在老板出来了以后，那不断在门口徘徊的女子也停下了脚步。

她抬起头，看了过来。

尽管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脸色也有种病态的苍白，可依然漂亮。

只不过，这种漂亮有种羸弱感。

仿佛一个瓷娃娃，一碰就会碎。

她的视线落在那从公司里面匆匆走出来的人身上。

反反复复念叨着的一句话终于有了声音。

“凤衍哥哥。”

凤衍的脚步猛然顿住。

他偏过头，朝她看了过去。

那张脸在阳光下，白到透明。

凤衍忽然觉得有些刺眼。

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冲向天空裂缝时，迸发出来的光芒一样刺眼。

凤衍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他深深地凝望着她。

凤希不太熟练地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

“凤衍哥哥。”

她又叫了一声。

她之前反反复复练习了这么多遍，就是为了能够在他面前清楚地喊出来。

没有犹豫，没有停顿。

“凤希……”

凤衍的嗓音哑得厉害。

他忽然大步上前，将她瘦弱的身子抱进怀里。

有温度。

他也感觉到了她的心跳。

她的呼吸落在他的颈侧。

是真的。

这是真实的她！

她竟真的回来了！

“凤希、凤希……”

他一遍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凤希轻轻应着。

她感觉到自己的脖颈间有些湿润。

是他的眼泪。

他竟然哭了。

凤希感觉心很疼。

“凤衍哥哥，我、我来、了，我、不会、再、走了。”

凤希似乎是很久没有发过声了，嗓音本来就沙哑。

许多话，都似乎说得不太流利。

只有那一声凤衍哥哥。

是她沉默着的时候，在心底念了无数遍的。

她从医院醒过来，凭着对他的感应，一路过来，练习了一路。

凤衍将她抱得更紧了。

“谢谢。”凤衍哑声道：“凤希，谢谢。”

谢谢你还活着。

谢谢你回来了。

“我很想你。”

他每天都在想她。

也曾幻想过，她会不会有一天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没想到，这一切的妄想竟然成真了。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凤衍忽然觉得，过去三千年漫长的时光，变得充满了意义。

因为那是等待。

而不是虚度。

保安没想到一直在门口徘徊着的人竟然会是大老板的女人……

他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想要赶她走。

他趁大老板没注意，偷偷拍了张照片，发到了员工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