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书院的路上,陈志超的目光不停打量着眼前的堂妹。
“堂哥有话便说。”
从上到下打量着陈秋净,现在的她目光犀利,举止有礼,跟以前判若两人,直叫陈志超觉得不可思议。
“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到底是如何劝服了明公子,让你为他诊治?”
明公子每次发病,皆是自己受着。
他谁也不信,只信自个儿。
别看明公子是个温文尔雅,面上总带着令人安心的微笑。
可陈志超能感觉得出来,他那个人,心狠手辣,眼里是最揉不得沙子的人。
但若得了明公子的赏识,那日后必定是平步青云。
得了吕金辉的所托,陈志超为堂妹感到高兴,却又觉得惶恐。
“净儿,你务必记得,量力而行。”
明公子的陈年痼疾,让不少大夫都束手无策,虽说她治好了吕金辉,但明公子那里,却更要加倍小心。
明白堂哥是在为自己忧心,陈秋净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我明白,一切小心而为。”
见这个堂妹行事沉稳,陈志超也就放了心。
想起另外一个堂妹,忧愁瞬间跃上眉头,无奈的接连叹息。
“那个玲玲,真是爱慕虚荣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之前已再三劝说,谁知还存着那样的心思,可真让他觉得丢脸!
同样都是老宅那边一同养大的人,眼前这个却的又是另一幅姿态,让人一眼就喜欢上了。
唉,堂妹跟堂妹之间,也还是有差距的啊!
听着堂哥的哀叹,陈秋净不予置评。
方正是她自个儿作死,又牵连不到她身上,她又何必多嘴?
有些人啊,跌一跤,才知道疼。
到了书院,昼夜一路护送着陈秋净前往后院的明净斋。
明净斋是于景明的住处,位于书院最南端,那里环境清幽,无人叨扰,最适合凝神静气的养病。
陈志超只到了拱门前便要止步,他的身份,还不足以入步明净斋。
回头看了眼目送她进来的堂哥,陈秋净便目不斜视的回头朝前看,仿若全然没看到那些护卫一般。
进了屋子,陈秋净还在厅里候着,昼夜先行进书房禀报。
“公子,人来了。”
“好,让她进来吧。”
得到了允许,陈秋净这才举步入内,一眼就望见站在书桌前挥毫泼墨的人。
昼夜指向旁边的桌面,“姑娘要的东西,小的都备齐了,您看一下可有缺失。”
放下药箱,陈秋净仔细检验了一遍,并无不妥,便坐在一旁捧着一本医术看了起来,等候着于景明画完。
等他画完,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收起狼毫笔,瞧着新作的泼墨山水,于景明很是满意,打算装裱之后,便将其挂起来。
抬头便望见专心致志看书的人,娇俏小脸透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安静,眉宇之间有着几分的飒爽英姿。
对了,她多少岁来着?
哦,十二。
一个还没及笄的小丫头,便能出门为人诊脉,且有着不俗的胆识,是个有趣儿的。
许久没遇到能勾起他兴趣的人了,眼前的小丫头,不知又会让他看到哪些不一样的东西?
于景明落座的同时,陈秋净收起手中医书,将软枕递了过去,便开始静心把脉。
看她心无旁骛的把脉,于景明不禁想起她家中的境况。
家里有一对弟妹要照料,还有那样的爷奶,想必生活并不是太过顺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