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令意又挑了几件合用的东西,即便不是贵重的,那也都是精细的。
她与吴罚说过这件事情,吴罚并不反对,反而安慰她说,米家人并不是那般势力的人家。
郑令意并不是不明白,且看那日滕氏虽有些不乐意,但到底是想明白了,好声好气的订下了这门亲事。
米家的大多数人已经算是有些脱俗了,可闹不准总有些喜欢看人笑话的,喜欢挑事的,这米家再清净,总也有亲戚朋友,虽说日子是在米家过,但人总要交际。
“夫人,这,这个不成。”绿珠瞧见郑令意拿起了一套翠钿的头面,连忙小心翼翼的从她手里夺下了。
郑令意看着她用胳膊牢牢护住的样子,哭笑不得的道:“这是舅母送我的,说是她嫁妆里的东西,我自然是要留着的。方才再见这头面,觉得翠色通透,想着摆在箱子里可惜,便打算拿出来,可以在嫦嫦成婚那天戴。”
绿珠这才松了口气,笑眯眯的道:“好,奴婢给您收着,等下回房里配衣裳去。”
绿浓想了想,也道:“奴婢记得少爷在您生辰的时候是不是送了一对碧玉镯子,说不准能相衬呢。”
绿珠闻言眼珠一亮,道:“我知道镯子在哪!”
她兴高采烈去寻了来,又摞在了怀里,很高兴又为郑令意保下一件贵重的东西。
郑令意不知该怎么说绿珠才好,她虽然对郑嫦嫦大方,可也不至于将一些有特殊意义的东西也给了她,更不会将吴罚送给自己的礼物送给妹妹。
绿珠是自己身边伺候的,怎么连她都觉得自己会这样做?
郑令意开始反思自己,难道平日里,从她的言行举止中,绿珠觉得她将郑嫦嫦看得比吴罚重?如果连她都这样觉得,那吴罚这样敏锐的人,心里是否也会有些落寞呢?
“夫人?在想什么?”绿浓见郑令意出神了好久,便问。
郑令意回了神,眨了眨眼,下意识笑道:“没有,胡思乱想呢。差不离了,我这漏水的破壶里也着实倒腾不出什么好东西了。”
郑令意虽这样说,可库房外头已经摆了好些东西了。绿浓手里的小册子,也已经写了密密的两页纸。
“先归置归置,别往深处搁了,等定的红木箱子到了,就能腾换了。”绿浓吩咐道,她还要再留一会,等着紫玉和朱玉拾掇好了,她还要锁库房。
“绿浓,把钥匙给绿珠,你先陪我回去。”郑令意却道。
绿浓一愣,绿珠已经麻利的从她手里把钥匙给拿走了,见她还愣着,奇怪道:“姐姐,怎么了?还不跟着夫人去呀。”
“哦,哦哦。”绿浓反应过来,连忙跟了上去。
如今的天气最是舒服,不冷也不热,郑令意的衣袖和裙摆随着微风轻动,绿浓低着头,盯着起伏的墨色镶边,像是在瞧着一朵久不落雨的乌云。
“怎么了?”郑令意的声音从前头传过来,轻轻的,温柔的飘进绿浓耳朵里,“你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受了什么委屈?还是吃了气?竟还梳妆打扮的来遮掩。”
绿浓鼻头一酸,道:“奴婢不想叫您操心这点子事儿。”
郑令意有一小会没有说话,绿浓盯着她乌发上的花头簪看着,忽听她开口道:“是你妹子吗?”
绿浓低下脑袋点点头,想起郑令意瞧不见,又道:“是,她实在是不可理喻。”
这话叫郑令意回了头,绿浓贴上去一步,道:“奴婢原先不是同您说过,说巧娘想要绿珠当儿媳妇的事儿。”
郑令意瞧了她一眼,不知道这与环儿有什么关系,先点了点头,道:“嗯,不是说过两年吗?”她微笑了起来,说:“石头着急了?”
“娶媳妇自然是急的,不过绿珠还不愿意,他也没法子。”绿浓道,她又叹了口气,扶着郑令意走进房门,“奴婢有件事没同您说,环儿那丫头,竟也想着给石头做媳妇,还没皮没脸的要我去探巧娘的口风。也幸好,我先从巧娘那知道了她的心思,不然这话说出口,我同巧娘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不知道怎么相处了!”
“环儿想嫁石头,难不成石头与她有什么吗?”
见郑令意想偏了去,绿浓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庄子上能有几个看得过眼的青年?石头算是顶不错的了,再说您和少爷又器重他,他每月的收入可是不少,庄子上谁都知道,环儿是自己动了心思,石头却没搭理她!我也问了巧罗,巧罗原先顾念着我的脸面不愿说,我再三的问,她才告诉我,说环儿时常黏着石头,近来弄得石头都不在药庄子上住了,庄子上人人瞧她的笑话,她还不知道羞!”
绿浓越说越气,眼泪也落了下来,郑令意抽了帕子替她擦眼泪,道:“那今天,环儿又闹出什么了?”
绿浓抽泣了一声,忍住哭,道:“自打知道石头心里有人之后,我就不大敢见她,上一回去庄子上见她,我借口有事,马车都没下,只跟她说巧娘已经给石头相看好了人家,让她别再动这个心思了。我也知道环儿的心思轴,特意冷了这些时日才去见她,以为她能歇了心思,脑子清楚一些,没想到她一见我就是一通埋怨,说我为了个假妹妹,连真妹妹的终身大事也不管不顾,还说我没良心,说我害得她好苦!”少女同学网sn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