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涛院,位于赵府三进的主院落,正房里秦玉茹正在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赵宏义。
一会儿端茶倒水,一会儿又给他按揉头上的太阳穴。
“老爷这样有没有觉得舒服些?”秦玉茹声音温柔,娇娇吟吟地让人听着十分舒畅。
赵宏义睁开眼,扶住她的腰喟叹道:“舒服多了,还是你知情知意,懂我的心!”
“老爷舒服就好!这是为人妻子的本分!”秦玉茹体贴恭敬地回答。
赵宏义长出一口气:“你是知晓妻子的本分,教养出来的乾儿也是知分寸,懂进退,做事有条有理,可有人却不晓得……”赵宏义话中有话。
“老爷是说大少爷吗?”秦玉茹听着赵宏义对赵景的点评心头微喜,却兀自觉得不够,抿唇故意道:
“大少爷这是初来乍到,兴许只是年轻不懂规矩,待到老爷空闲了,多教教他便是了!”
“罢了,罢了,一个端阳出生的虎狼之子,我还能怎么教他?一来就给我到处惹是生非!”
“老爷说得是,说起来咱们府中以往都是风平浪静的,近两日发生的事情的确有些多了!”
秦玉茹将赵景夫妻二人途经后院时恰好碰上人家泼潲水。
“哎,以往也是那样泼的,大家都知道规矩,倒是没有发生什么,昨日偏偏泼身上了,可不是晦气嘛!还有那热汤的事儿,想来也是他们自己个儿破坏了自己的运道,这才如此倒霉……”秦玉茹一脸无奈和心痛,将一个合格的继母表现得活灵活现。
赵宏义原本就对赵景这个出生便命中带克的长子有意见,此时也依旧不悦,皱眉紧眼地表示他若能在府里安分守己倒也罢了,若是敢出幺蛾子,立刻赶他出去。
“老爷快别说了,请大少爷回来,可是老太爷出面说的话,老爷还是不要冲动的好!”
赵宏义冷呛:“哼,我也是为了这府里头好,非要像以前克死我们才算吗!”
秦玉茹真是好本事,越劝赵宏义的情绪就越显激动。
看到枕头风吹得差不多了,为免赵宏义的怒火留在心头万一让她承受城门之殃,秦玉茹收拾一番说起她的亲生儿子来。
“乾儿今日临时传消息回来说今儿个夜里不回来了,二殿下临时将茶会延长了一日,明儿个还要继续呆在皇家别院。”
提起这个从小便长在膝下的儿子,赵宏义的心情一下子好了,捋着八字胡须道:“成,成,现在二皇子乃是皇上最看重的皇子,咱们乾儿跟他多多来往也没坏处!”
这边说着话,天色渐渐地黑沉下来。
玉清院里突然传来阵阵喧嚣。
“啊……”一道尖利的叫声突破苍穹,引得院中众人都吓了一跳。
全都跑了出来看着院中小耳房的方向。
粗使丫环之一道:“那里住的是被大少爷和少奶奶带回来的喜鹊,她又怎么呢?是不是伤口又复发了疼得慌?”
杜嬷嬷冲出来看到大家都围拢在一起,极没规矩,立刻怒声呵斥:
“不是已经看过大夫了吗,受伤的事儿算什么,谁没受过伤?散了散了!”
大家意犹未尽地刚要散去,却见喜鹊的房门突然打开,她蓬头垢面地就冲了出来,衣衫零乱,整个人形如疯婆子。
“啊,好痒,好痒,救命啊,大少爷,少奶奶,嬷嬷,救我,救我!”
齐云姝站在正房门口透过游廊的镂空雕花远远看着,心神未抒。
“她怎么呢?”赵景径直问道。
齐云姝不在意地道:“怕是跟王嬷嬷一样了!”
赵景沉默半晌求情道:“娘子可愿施救?”
“她对你很重要?”
“不重要,但她如今已在玉清院,若是此事传将出去,老太爷知道了恐怕会有自己的想法!”
齐云姝静默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什么,然后才从怀中摸出一个红色瓷瓶递给青枝:“外敷!”
顿了顿又道:
“你告诉她这不是解药,只能缓解她现在的症状,她什么时候想好了告诉我是谁想要用热汤泼我,我就什么时候给她解药!”
赵景摇了摇头没说话,不过很快院子里就有人来传话,说老太爷在福寿院的书房里等他们,请他们务必马上过去。
齐云姝心头微虚:“老太爷找我们做什么?”她可没有忘记,她在进赵府前可是瞒着赵景与他签订过不少的不平等条约。
赵景摇头随后猜测道:“兴许是明日我要回夏家别院读书了,对我们有所交待吧!”
见到赵老太爷,齐云姝才对赵景真正的佩服起来。
不得不说,他对老太爷的脾性摸得太透了,居然说对了,虽然只有一半,却也让她惊奇。
赵老太爷还真是对赵景即将返回夏家别院读书的事情进行了一番叮嘱。
当然最重要的却是告诉他明日暂时不用去。
“我已经作主写信告知夏老先生,你明日按照原计划出城去南郊皇家别院,二皇子的茶会临时加了一日。”
赵景微惊,嘴里喃喃地道:“怎么加了一日!”他其实并不大想去,所以在得知他后背的伤暂时不宜动弹时他心里是释然的。918918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