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将军的护送之下林思慎很快便赶到城外与羽林军汇合。8ane
这次林思慎不仅要领军前往边境,还要奉命押运粮草军需,五日之内定要抵达灵溪城援助驻守在那的闻行任。
羽林军原本隶属林将军手下,而掌管羽林军的李校尉,便是林将军亲自调教出来的弟子。
李校尉常常出入将军府虽是个粗莽豪迈的汉子可却对林将军忠心耿耿与林思慎也甚是熟识。在将军府时,林思慎时常与他切磋比武她会的不少招式,都是李校尉教她的。
隔着雨幕,林思慎抬眸看着不远处身披战甲的威猛汉子他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两万精兵一见林思慎和林将军露面,那汉子便跳下马快步走了过来。
淌着雨水的冰凉铁甲摩擦着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声,李校尉抱拳恭敬地单膝跪在林将军身前:“羽林军校尉李晋康拜见将军。”
林将军跨步上前将他扶起郑重地拍了拍他肩膀而后示意林思慎走近,拉着她的手臂沉声道:“晋康,接下来的日子慎儿交给你照料了。”
林将军虽只说了照料二字,可李晋康已然明白其中深意,他死死的抱拳,目光坚毅的看着林将军:“将军放心吧我李晋康就是丢了命也会把小将军毫发无伤地带回来。”
林将军闻言颌首,转头看着一旁的林思慎,拍着她的肩膀恳切道:“慎儿,你虽熟读兵书可却从未上过战场,纸上谈兵谁人都会。晋康他跟随我多年,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老将,他是你的前辈是你的兄长,无论何事你都需与他商议,多听取属下建议,万不能我行我素独断专行。”
林思慎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头道:“知道了父亲,你放心吧。”
一旁抹泪的老夫人见状急忙上前,拉着林思慎的手臂叮嘱,而沈顷婠这是撑着纸伞站在她身侧,神情风轻云淡。
听着老夫人絮叨了好一阵,林将军终是忍不住轻咳了一声,看了沈顷婠一眼,而后将老夫人扶开:“好了娘,这该交待的我都交待给慎儿了,还是让她们小两口再说几句话吧。”
林将军识趣的将老夫人扶到了城门下,李校尉也暂且退远了,骑上马等在远处。
沈顷婠目光悠悠的落在林思慎身上,执伞替她遮去了风雨。
林思慎环顾四周见所有人都避开了,只余下她和沈顷婠站在城门外,便放心大胆的将目光落在沈顷婠身上,可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半天也只挤出了一句话:“郡主,我该走了。”
沈顷婠神情间不见丝毫担忧忧愁,反倒是一派风轻云淡,她微微仰头,清冽的眸光中倒映这林思慎的身影,素手轻抬,以丝帕温柔的拭去林思慎面上沾着的水珠,启唇柔声道:“望夫君不忘初心,奏凯而归。”
林思慎看着近在咫尺的沈顷婠,不知何时起,沈顷婠的面容她怎么也看不厌,就这么不言不语地看着,什么也不做,也只觉得心中一阵欢喜。
虽然她始终猜不透沈顷婠的心,虽然有时她仍会觉着沈顷婠心机深沉的可怕。可这不妨碍她看到沈顷婠时,心中就像是拨云散雾豁然晴朗的那一瞬,涌起阵阵雀跃。
林思慎定定的看着沈顷婠,一言不发,可沈顷婠却从她漆黑清亮的眸中,觅得了那一丝柔情和不舍,清冷的面容终是显露出了一丝愁绪。
众目睽睽之下,她无畏无惧的倾身投向林思慎怀中,任由她坚硬铠甲上淌下的雨水沾湿自己纤尘不染的雪白衣裙,双手环在林思慎腰间,微微踮脚靠在她耳畔。
眸中光亮缱绻温柔,启唇倾吐出一句话:“你回来,我等着。”
这么多人看着,林思慎到底还是有些羞怯,她嗅着沈顷婠身上的幽香,重重地点头道:“好。”
轻轻一拥之后沈顷婠退开了,林思慎最后看了她一眼,翻身上马一震缰绳,驱马走向了不远处的李校尉。
李校尉黝黑的脸上挂着的笑意一闪而过,他轻咳一声拱手道:“小将军,咱们该赶路了。”
林思慎神色肃然的颌首道:“李校尉,出发吧。”
浩浩荡荡装备精良的军队,押运着无数车粮草,在林思慎和李校尉的带领下,沿路往灵溪城进发。
待离远了些后,林思慎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却见烟雨朦胧的城门之下,隐约可见一道白色的身影,正遥遥地注视着她的离去。
一直到看不到那抹白色身影,林思慎轻叹了口气回头,谁知一旁李校尉一直似笑非笑的盯着她,见她神情略显低落,便出言安慰道:“小将军才成亲不久,就要与卑职奔赴边疆,还不知何时能回京,心中对郡主千般不舍也是人之常情。”
林思慎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李校尉却自顾自的又说道:“我常年跟随林将军四处征战,头一回离家的时候也是成亲不久,我那婆娘哭了一整晚,叫人听的都心里发酸。”
林思慎闻言笑而不语,她和沈顷婠本就不同于寻常夫妻,更何况沈顷婠那等孤傲清冷的女子,就算是说句不舍已是难得,她哭的模样,林思慎更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絮叨了几句之后,李校尉便噤声了,他招来几位亲卫军保护林思慎,而后便拍马往回赶,一路上巡视着马车上的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