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新觉得很热。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焚起来了。
什么天啊,热成这样?来人,开空调啊!
他觉得自己是带着哭腔在嚎的:“110,着火了!快来救火,这里有人要火了!不,我他妈快被热死了——”
很快,好像有人真的给他塞了块冰,他觉得胸口冰凉凉的,瞬间热气散了不少,容新想拉住这人:好家伙,别走,再来一块。
那人果真没走,用冰冷的手摸了摸他的脸,容新瞬间觉得舒坦极了。
接着,一声轻语在他耳边响起,“是我的错,没有护好你。”
“滚犊子。”容新喃喃道,“不,不是你的错。”
不是你的错,我的死只是个意外,并不是因为去见你才被撞的。
那人没有言语,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容新胡乱抓住他的手,“别,别停。”
有人轻笑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又继续。良久后,那人又用低沉的声音轻声道,“会有人照顾你,等我回来……回来以后……”
容新听不太清了,他在一片冰火两重天中逐渐失去了意识。
容新再次听见声音,是被一阵萧声吵醒的,那萧声余音袅袅,又如鸣泉飞溅,容新在迷迷糊糊中呓语,“换一首,双截棍会吗?”
竟然真的有人回他,“……不会。”
容新很不满意,“那半兽人吧。”
“兽?已经击杀了,不会再出来伤你。”这声音与先前清朗而富有磁性不同,明显浑厚许多。
容新瘪嘴,差点就要给这人差评,“什么都不会,那给我唱一首歌。”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低哼出现,是容新从来没有听过的曲调,静谧安然,语调温柔缠绵,容新听着听着,觉得困意十足,朦胧间,他还不忘记评价,“好听……打赏。送跑车。送火箭。”
“……”
接下来,容新能清醒的时刻并不多,有时候只是模模糊糊感觉有人坐在床边,有时候似乎有人在给他输入灵气。
等他睡了几觉,才悠悠醒来。
“容儿师姐,你感觉怎么样?”叶凛然坐在一边关切地问他。
容新好一会才坐起来,“叶师弟,早上好。我感觉很好,睡饱了。”容新想伸个懒腰,突然察觉到不太对劲,这里不是缥缈峰吗?
怎么回事?他记得他们一行人在寒山岭驱邪来着,怎么又回缥缈峰了?
“叶师弟,我们怎么回来了?”
叶凛然复杂地看着他,“容儿师姐,你被夜叉伤了后染上尸毒,又被邪物的瘴气伤了心府,已经昏迷十日。师尊怕你在外不好疗伤,便先将你带回缥缈峰。”
容新挠了挠头,“怪不得我觉得这么饿,师弟啊,有没有吃的,我觉得我现在可以吃十斤灵桃。”
叶凛然转忧为喜,笑容逐渐灿烂,“这几日我每日都给你备了汤粥,现在给你端来,等你伤彻底好了再吃灵桃。”
容新一口气喝了五碗粥,等到第六碗的时候,他终于觉得不好意思了——一个女修胃口这么大,好像不太妥?
没想到叶凛然十分善解人意,“容儿师姐,好喝么?我平时也能喝六碗,喜欢你就多喝点。”
容新没好意思告诉他,其实他还能再喝两碗,不过他在舔完第六碗的碗底以后,终于停了下来,含蓄道,“不能再吃了,已经很撑了。”
叶凛然将碗收拾好,拿出绢布帮他擦拭嘴角,“好,吃完要不要下来走动一下?你屋后的玉兰树又开花了。”
容新觉得他的动作十分温柔,已经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心里觉得怪怪的,一把将他的绢布抢过来,“小师弟,其他人呢?有人受伤吗?大师兄是不是也回来了?”
叶凛然顿了顿,好一会才开口,“大师兄虽受了重伤,但并没有染上尸毒,长老说只需好好疗养便好;惊竹峰有两个弟子也被夜叉咬了……现下还没醒来。”
容新点头,“这么说我是第一个醒来的?果然我的身体倍儿棒!”
叶凛然却没有附和,只是用手绞了绞被角。
容新觉得自己还算了解叶凛然吧。
这货明显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难道自己的毒还没有解开吗?
“叶师弟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
叶凛然动作一顿,“没有的事。”
小样的,弟弟,你只差在脸上写着“有事”了,别瞒。他在自己面前根本藏不住事,随便套两句就不行了,
容新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不说?那我睡了,拜拜了您。”
叶凛然连忙阻止他,连师姐也不叫了,“容儿,别睡了,起来走一走,你的伤势应当多运转灵力才能好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