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应潜给的线索,应发估摸着今下午听泉等人就该到了。
吃过早饭,她立刻让手下人招呼父老乡亲们,提前让他们在路口排长队迎接。
自个亦骑了高头大马,随百姓们一同等待。
她一到,百姓们的眼光都放到了她身上。
这并不是真心的关注,而是带着怨恨的目光。
眼看着欺压自己的恶霸就在跟前,要不是人群里有应发的打手,这些百姓们早就冲上去将她碎尸万段了。
应发扫了一眼,发现这些百姓,除了城中的掌柜伙计们,其余饶穿着都破破烂烂的,上面全是补丁。
她心想,这要是让谦王看到了,就算百姓们不,对方也必定生疑。
她一挥手,召来府里的管家应福,让她李掌柜的铺子里取些最差的粗布衣裳过来,分给百姓们。
不多时,应福果然拖了两马车衣服来。
应发很满意,但李掌柜却几乎哭出来,这些可都是她的银子,应发开的口,她是绝对收不回来了。
“诸位,应大官人慈悲为怀,今日特赠每人一套衣服,大家快过来领。”应福站在马车上大声喊到。
百姓们一听有衣服领,忙围了过去。
只有瘦猴跟汤枝母子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讽刺的是,这些围过去的人,大多都是曾经骂过瘦猴的人。
她们鄙视瘦猴为了银子跟应发混在一起,但如今应发略施点恩惠,她们便趋之若鹜。
两相对比,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该被鄙视?
应发见瘦猴不动,便问“瘦猴,你怎么不去领衣服?你身上的补丁,都快把衣服给填满了。”
瘦猴道“我身上的衣服就算再破,那也是我自己挣银子买的。”
她可以帮应发做事赚银子,那是她以劳动换取的报酬,但她却不接受应发的施舍,她身上还是有一分骨气的。
如今明摆着,是应发怕谦王知道沙石县的现状,才会派应福送衣服给百姓,所以瘦猴就更加不会要了。
应福正要教训她,应发冲她使了个眼色,“不必管她。”
她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群,那些百姓许久没买上新衣服,所以这会刚拿到就立刻穿到了身上。
除了极个别的以外,人群看上去也不似先前那般寒酸了,应发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她趁机道“只要大家肯听话,今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应发这话一出来,还真的有人信。
不过大多数百姓都是怀疑的神色。
应发道“今日谦王,也就是新来的县丞大人要来,大家要好好欢迎她。该的,不该的,最好不要。如果我发现有人污蔑我,那么我也绝不会放过她。”
她对着在场所有人扫视了一遍,眼神带着十足的警告。大多数人都沉默的低下头,脸上更多的是畏惧。
不让真话,瘦猴心中不忿,正要反驳,被汤枝母子拉住了。
汤母低声道“别冲动,还不知道这新来的谦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搞不好跟姓应的一个德行,看看再。”
汤枝也拼命的对瘦猴使眼色。
瘦猴这才按捺住,心中抱了分期待,她是真希望这谦王跟应发不一样。
快到下午的时候,只听应福喊了声,“大官人你看,来了!”
人群闻言,也望向她所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五辆马车浩浩荡荡的朝这边来了。
孔书雪驾车走在最前头,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她道“主子,看来您的面子还是挺大的,姓应的找了这么多人欢迎您,声势浩大呀。”
听泉撩开车帘,露出一条缝,果然见一个华服女子正骑着高头大马站在最前头,道路两边的人群,估计是百姓。
听泉道“她既然有心演戏,那咱们就好好看戏。”
应发一挥马鞭,很快便到了听泉车前。
她拱手道“沙石县应某前来迎接谦王。”
孔书雪沉着脸道“既然知道是谦王,为何不下跪?”
应发面色一凛,似有不甘,略一沉思,从马上下来,恭恭敬敬的朝马车跪下,“应发叩见谦王。”
听泉隔着车帘道“应发?你是沙石县的县丞?”
“人不是,原县丞已病故了。”
听泉又问“那你是衙役?”
“也不是。”
孔书雪喝道“你既不是县丞,亦不是衙役,为何贸然上前?”
应发一时语塞,她没想到传闻中向来云淡风轻的二公主,竟然会养出这么厉害的手下人。
但她不知道的是,孔书雪只有在面对听泉时才会忠厚老实,对其他人,尤其是敌人,态度就会大相径庭。
应发只得道“沙石县里因无县丞,几百口子人也没个管事的,而在下家中殷实,就时常帮助百姓们,她们拥护,便称我一声大官人。某听闻谦王尊驾将至,这才带了众人过来迎接。”
听泉撩开车帘子,朝她道“原来是应大官人。”
“在下不敢。”
孔书雪道“你怎么不敢?谦王才来第一,你就这样兴师动众,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咱们谦王摆架子,你这不是害令下吗?”
应发心中有怒气,一时也不敢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