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相信有人可以重头来过吗？”这是独孤清上车以后说的第一句话。

“独孤姑娘此话何意？”

“就比如说……我们本来都是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日子，谁也没有例外，但是忽然有一天，你发现你回到了从前，回到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独孤清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有了比别人多活一次的机会，你可以做好多以前来不及做的事情，你可以后悔，可以补救，可以做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你相信吗？”独孤清再次重复了一遍。

谢有青看着她，眨了眨眼，继而张了张口，给出一个单音节的意味不明的回应，“哦。”

“所以……王妃并不相信。”独孤清替她总结道。

谢有青陷入了沉思，她大致理了理独孤清方才说的那一番话，然后问她，“若是如此……在你的故事里，我们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

独孤清这时候忽然神乎其神地同她扯了一通多活一次的话，总要有个目的吧，否则她说这么多做什么？单纯的炫耀一下自己比别人多了一条命？

“有。”独孤清说。

“什么关系？”谢有青有些好奇，照这个说法……独孤清真进王府了？那她进府以后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试图上位？成功了么？

“天机不可泄露。”独孤清笑得狡黠，“我只是想告诉王妃，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无论王妃是否阻拦，那个位置……我坐定了。”

好，有志向，有勇气。谢有青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就只好给她鼓了鼓掌，“嗯，那你加油。”

“王妃还真是一惯的风趣。”独孤清也不恼，老神在在地坐在车内，又掀起车帘向着外面看了看，极其自然地对车夫说，“停车，你们就等在这里，我同王妃上楼谈些事情。”

梅生以眼神询问谢有青，谢有青向着她点了点头，“无妨。”

浅碟内装着栗子、梨条、桃圈以及核桃，茶是龙井，位置稍偏一点，周围人不多，刚好方便说话。

之前在马车里听独孤清云里雾里地说了一番话，这会儿也不知道她还会说些什么，谢有青也没有先开口，只慢悠悠地饮茶。

“王妃可还记得那名被送出府的侍妾？”怕她忘记了，独孤清特地放慢了语气，一字一字说道，“她叫涂莺儿，王妃可还记得？”

“你想说什么？”她当然记得涂莺儿，当初还是她阿兄办的事儿，将人稳稳当当送进了玉清观出家修行，这会儿忽然提到涂莺儿，也不知道她肚子里的那孩子如今有几个月大了，算算日子……似乎快要到生产的时候了？

“她的孩子活不了了。”独孤清说。

“什么叫……活不了了？”谢有青说到这儿忽然又愣了一下，涂莺儿的去向并没有大肆宣扬过，而且他们也没有必要逮谁就同谁说一声，独孤清前不久才刚刚到的汴京，她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难不成……谢有青只觉得背后凉嗖嗖的，但不成这个独孤清还真是异于常人？

“王妃敢同我打个赌吗？”独孤清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若涂莺儿的孩子平安生产，我就放手，若是那孩子没活下来，我要进府，你不得阻拦。”

合着这姑娘又是危言耸听又是玄乎其玄的说了一大堆，真正的目的还是要进晋王府。

“有件事想问问独孤姑娘，”谢有青非常诚恳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