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将军的朋友,那就一起去酒楼吃杯喜酒吧。”
新郎的邀请,来的太过突然,言臻还没来得及想要推脱的词,就已经被对方连拖带拉的“请”回了酒楼。
她是个活人,却来参加灵体鬼怪的良缘夜宴,这说出去,就是个笑话。
关键她不在乎,那群等着吃喜酒的宾客们却在乎的很。
“二少爷请个活人来吃酒,不会遭什么厄运吧。”
“这生死有别,我们还是劝劝二少爷吧。”
“是啊是啊,生死有别……”
去他的生死有别!言臻手里握着将军塞过来的杯子,咬牙切齿的听着周围宾客不加掩饰的议论声,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出了毛病,才会真的来这酒楼,吃这喜酒。
“忍着点,他们都是鬼话连篇,你没必要跟他们一般计较。”
“你真的是传闻中的那位将军?”难得小二竟然没抛下自己,去找别人喝酒,言臻深吸了一口气,确定自己真的冷静了,这才轻轻放下手里的杯子,却发现杯子在接触桌面的时候,立即就碎成了好几片。
“额……”将军瞄了眼杯子的碎片,眼神飘忽不定:“我姓杨单名一个策字,的确是夜城血河军的将军,不知道是不是姑娘口中说的传闻。”
“你真的是金枪杨策?”言臻压低了声音,揪着对方的衣角逼问道:“你的金枪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金枪是兵器,上战场的时候才需要。”
“那平时你要遇上个拦路打劫的土匪,难道要赤手空拳的和人家干?”
金枪杨策的英姿,言臻是从诡鉴里见过的,虽然他不像式神那般文弱让人忍不住关心,但也是个让人满意的如意郎君。
言臻希望看看身边这只鬼的金枪,确定他的身份后,再用诡鉴帮他好好回忆一下去过的模样,省的整天顶着这张绘着刀剑伤的鬼脸游荡。
“夜城安全的很,不会有哪个土匪敢进来。”杨策对自己带出来的兵信心满满,有血河军守着的夜城,绝对不可能出现任何治安问题。
对哦,她倒是忘了这茬子事。
夜城是人家的地盘,在自己地盘上的确用不着防着土匪。
可她就是想看看他那杆金枪啊,算了,还是直说吧:“我对你的兵器很好奇,你……介不介意借我玩玩?”
“可以啊,回头你去我府上,我拿给你。”
耶?就这样答应了?
言臻觉得,这只鬼实在太好说话了些。
其实她不知道,那杆枪对杨策来说,并没有什么特俗的地方,对他来说,只要是长枪,都能成为绝佳的武器,至于他为什么一直用那杆金枪,那还是曾经有个文弱少年跟他争论过,说是要显示他血河军统帅的身份,就得用黄金做的长枪。
这边言臻忽视宾客们的议论,和杨策聊的很愉快,那边终于赶在五更前拜完堂的新人,理所当然的被众鬼分成了两拨,一拨送往后堂的新房,一拨拉入喝的最欢的酒局。
酒过三巡,推杯换盏。
早就有几分醉意的宾客们,终于将矛头指向了言臻这个活人,接二连三的质问新郎,为何要请这么晦气的人来吃酒。
受他们轮流敬酒,新郎也醉了七八分,踉跄着领着众位宾客朝言臻走了过来:“言姑娘是将军的朋友,在下自然是要请她喝一杯的。”
“将军的朋友?”
“将军和言姑娘什么时候认识的?”
有将军横在中间,众为宾客对言臻的敌意明显少了几分,甚至有几位模样年轻的,直接挤到了杨策身边,嘻嘻哈哈的开着玩笑:“将军有言姑娘这般漂亮的朋友,卖豆腐老伯那闺女知道吗?”
又是卖豆腐那闺女!
言臻眼神微凛,心中莫名的结了口怨气,很想将诡鉴祭出来,让这群鬼话连篇的家伙乖乖做会哑巴。
当然,她并没有那个逞凶的机会。
因为她身边,那个很好说话的将军已经推开胡闹的宾客,站起了身,难得露出了一副威严的模样:“阿湛同我的关系并非诸位所想,请你们以后不要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莫非将军还在等?”宾客们似乎被杨策吓到了,个个扒拉着脑袋低头看着脚尖,唯有这喜宴的主人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神情有些异样。
“我相信,她总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