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所好者禄利也,所贪者财货也!
店掌柜见银子无端变成了砖头,就乱了方寸,把下人挨齐儿拷问了个遍。让肥头大耳的厨子反问得无言以对。回到屋里,店掌柜又掌着那砖头端详,见自己咬的牙印还留在上面,自语道:
“真是怪事,刚到手的时候,真真切切的是银子,放匣子里咋就变成砖头了呢?”
店掌柜的老婆猛然醒悟,拍着脑门子说:
“对了,定是今天吃饭的那人有什么妖术,用个障眼法给了你一块砖头当银子,要不然能如此慷慨大方?”
一句话打开了店掌柜的脑洞,定是那三个人作怪,不然吃不了许多,怎么会要了那么多的肉,吃不完还拎着去了。
店掌柜一宿未寝,在地上踱着步,熬过了一个漫漫长夜,天亮后奔出家门,千方打听那三个人的来处。
两个年轻的没人认识,那个老头倒是有人认识,说是山后袁家庄人。店掌柜顾不得许多,直奔袁家庄,直到午后,才找上门来。
店掌柜闯进门一看三个人原原本本还在,气冲冲将那块砖头扔在地上,骂道:
“哪有这等不识抬举的东西,我好心拿酒肉伺候,你等竟拿着一块砖头当银子搪塞我,是何道理?”
黑无常从地上捡起砖头,一只手捏开店掌柜的嘴,妙妙儿将砖头塞进店掌柜嘴里,说道:
“清账时你眼睛并不瞎,你还放嘴里啃过的是货真价实的银子,这过了一夜,怎么会变成砖头,天下有你这种讹人的方子吗?”
店掌柜一听连他咬银子的事都知道,断定是妖术。只是砖头镶嵌在嘴里,急得直挠手嗯嗯啊啊说不出话来。
这时白无常过来斡旋道:
“哎!看这位老兄情急的样子,必是有缘故的。不就是一顿饭钱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家有如此孝道的儿女,岂能让老人落个炸吃的劣名,多少钱,让他们拿给你便是。”说着又看看女婿道,“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那女婿盯着妇人看,那妇人急道:
“还看什么看,爹爹的声誉重要,还是银子重要,快去拿呀?”
黑无常掏出店掌柜嘴里的砖头,那人急道:
“通共五十一钱,汤就算送的了,给五十钱是了。”
那女婿拿来五十钱银子付了,店掌柜冲着白无常道了谢,便转身去了。
黑无常又隐着身跟了出去,施个法术儿,那银子又从店掌柜身上不声不响地掉在地上,黑无常手一伸,银子又到了手里。
打发了店掌柜,白无常对夫妇二人道:
“本来我二人准备上路了,你看又发生了这档子事,这咋好意思拍屁股走人呢,这人情世故自然比营生重要,那就只有耽误一些时日了。”
夫妇二人牙根子都出来了,但还是强咬了下去。晚饭是大打折扣,勉强端来了些羹汤菜团子。
晚上,黑白无常像无事人一样倒头便睡。可那老头心里如同点燃了火,那能睡得住,一想这二人走了,自己那有容身之地。便翻了起来,装了一锅烟抽起来。
“老人家怎么还不睡啊,心里可有事?”黑无常有意谑道。
老头见二位客商并未睡着,开口道:
“二位这次可为我闯了个大麻达,你们走后,我这老命能不能保得住,还难说呢,咋能睡得着啊!”
“多大点事儿,不就五十钱银子吗,给你,我这里给你备着来,我们走后,女婿和你闹时,还给他们就是了,难不成他们还取你的脑袋?”黑无常掏出银子,递给老头儿道。
老头祈求道:
“岂止是几十钱银子能了的事,二位方便的话,便带我去吧?”
白无常安慰老人道:
“你尽管放心睡觉,我俩会安置好你老再走的,这次出来是带别人的,就不便带你走了!”
老人心里敲着鼓,强压下身子睡了。
那夫妇二人在偏房里,压着声音口舌交战:
妇人怨道:
“这老不死的,在哪里勾扯来两个蹭吃蹭喝的无赖,两日来白吃白住不说,还搭上许多银两,我就那么说说,你还真就拿给了?”
男人嗔道:
“合着你充当好人,让我做恶人?你以为我愿意给,再说了,你的话我怎敢不听。这会子倒埋怨起我来了。”
“明日向那老不死的问清楚了,哪来的野汉子。看样子不是本地人,我们何苦在他们面前装模作样的,不光是要他俩把那银子掏了,这吃住也不能白了。”妇人越说越气愤,又骂男人道,“明日你就别装孙子了!”
夫妇二人一递一句地争持不休,满肚子的怨恨在一字一句中发泄着。
那店掌柜讨得银子后,心下自是得意,一路哼着曲儿来到家里,妇人见丈夫如此高兴,问道:缘分51yuan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