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大院内。
不等进入院子内,远远就能听见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嚎叫声,家丁慌乱的搬着家私,胡张氏手里抓着帕子,坐在大堂内,看着狼藉一片的院子,仰着肥大的脑袋咧嘴哀嚎。
坐在一边躺椅上的胡子祥,紧闭双眼,瘦骨嶙峋的手指有气无力的垂在一边,要不是那耷拉的眼皮间或跳动一下,表示他胡子祥还是一个有呼吸的人,还真以为身形枯槁的他,现在已经归西了呢。
接二连三的打击,差点要了胡子祥的老命。
他苦心经营十几年,让他引以为豪的五家医馆,说没有就没有了,那可是他胡子祥一辈子的心血就连那养身立命的诊疾手艺,现在都无处施展县官张全宁一声令下,他胡子祥就再也不能行医了!就算是张全宁没有下发限医令,有回春堂在这里,东来县的老百姓也不会找他啊!
一门心思的想生个儿子来延续香火,没成想到,竟然被孙兰香那个贱人戏弄了!非但没有给他怀下儿子,竟然背着他偷野男人,他胡子祥的头上都成了青青大草原!
这还不算,大老婆胡张氏跟女儿胡小月,当着东来县百姓的面,上演了一出好戏,他胡子祥一夜之间,成了被百姓当做笑料的穷光蛋!
那胡张氏扯着脖子,拍打着大腿嗷嗷的哭喊着,苦心算计一场,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孙兰香顺利蹲大牢去了,胡家的家业也没有了,一向做惯了夫人的大老婆,一下子成了无权无势的婆娘。
“哎呀呀呀,胡子祥你个不成器的东西,枉我娘家人扶持你这么多年!我从十五岁跟了你,没有过一天好日子!你老了老了,你个老不正经的你去找婊子!这下子可好,被那个臭婊子祸害的家业都没有了!胡子祥啊胡子祥,我真是倒霉啊,跟你这么个穷光蛋!”
胡张氏越骂越气,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下来,冲到闭着眼睛的胡子祥面前,揪着胡子祥的衣领,一把把他从椅子上揪了下来。
胡子祥小鸡仔一般的小身板,哪里是力大如牛胡张氏的对手?再说今非昔比,他再也不是那个家财万贯,呼风唤雨的胡郎中了,正如大老婆所说,他现在只是一个又穷又落魄的倒霉蛋!
“啪!”
一巴掌毫不吝啬的扇在了胡子祥的面颊上,看上去比前几天苍老了十岁的胡子祥,只觉得口腔内一阵血腥味道,一股粘稠的东西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抬起手背擦了一下,映入眼帘的竟然时殷红的鲜血。
口腔里一顿疼楚,冲地上吐了一口,地上赫然出现了两颗牙齿!
“好你个婆娘,你竟敢打我!”
心里窝着火气的胡子祥,看到地上的断牙,再也控制不住你内心的火气,攥着拳头就冲着胖婆娘的脸上打过去。
虎落平川被犬欺,就连老婆都敢打他,反正他胡子祥已经落入了现在这般田地,他拼命了!
“哎呀!”
胖婆娘没有想到,看上去已经气若游丝,形如枯木,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棺材的胡子祥,竟然还有如此之大的力气!
胡小月听到她娘的惨叫声,也匆忙从院子里外边匆匆往大堂内赶,岂料因为跑的过于着急,走到门口的时候,未曾留意到脚底下的门槛,只听嘭的一声,胖胖的身子如同大冬瓜一样,一下子跌落到了大厅里面。
随着一声惨烈的呼救声,胡小月人已经摔了个人仰马翻,如同被掀翻的乌龟一样,四面朝天仰躺在地上,粗腿短胳膊胡乱挥舞着,只等着来人搀扶。
这边胡张氏的耳朵正被胡子祥揪着,眼看着耳朵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血迹,嘴巴不干不净的叫骂这,一时间唾沫乱飞,叫骂声不绝于耳。
“胡子祥,你简直就是个畜生,你玩弄女人把家业都玩弄进去了,屁本事不敢吭一声,就知道在家里打老娘,我张如花真是命苦,跟了你这种瘪犊子!要是我娘家跟当年一样能耐,定把你胡子祥打废!”
胡子祥不动声色,手下暗暗用力,只听哎呀一声惨叫,那胡张氏捂着流着鲜血的耳朵,嘴里的叫喊声更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