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年不屑地剐过上官镇珏的双眼,“这就是你最信任的皇后,送给我的东西!”
桌案上,震碎的玉坠里,正有一颗细小而精致的铜铃,还有一颗同色的看不出是何物的珠子。
上官镇珏顿生狐疑之色,携起那颗珠子,放在鼻尖轻轻一闻,有一股极淡的药香。
“若非我对气味敏感,怎能辨别出这是麝香珠?”
上官镇珏手心一抖,不可置信地看向苏锦年,“恐怕是陆兰和柒紫做的手脚。”
纵然不是亲生母亲,可皇后养他两世,皆慈善相待,事事替他着想,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将皇后视作仇敌。
苏锦年“嗬”了一声,“若我戴着这对耳坠踏入后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贵妃一开始也只是想拉拢她,可皇后却是想置她于死地,置苏府于死地。
皇后比贵妃,更加可怖。
苏锦年扭头,正见他怔愣,“你若不信我,改日试探便是!”
话音刚落,上官镇珏当即摇头,“我自然信你……”
再无声响。
上官镇珏一掌将麝香丸拍碎。
敛起眉眼,似是哀伤,似是自嘲。
苏锦年避开目光,生怕被他的情绪带着走。
“行了,倒不如饮上几杯酒水,一解这世间哀愁。”梅嫔翩翩而来,手里捧着一盅温酒。
佳酿的芬芳盖过麝香气味。
梅嫔随手用帕子将桌上杂物拂落,朝苏锦年盈盈一笑,“苏大小姐以后在宫里头,不会揭穿我的身份吧?”
她脸上的笑意,灿若星辰,明艳若牡丹。
虽不似牧流离“倾国倾城”,但仍媚得苏锦年骨头不由得一阵酥麻。
“哎呀呀,难不成苏大小姐也欢喜上人家了?”梅嫔抬起兰花指,用素帕遮掩着脸颊,痴痴一笑,“人家可怎么好意思!”
说着,她伸手替上官镇珏倒酒,“皇后的事,既然你有顾虑,那便由我去打探。”
“不可!你不能和她牵扯!”上官镇珏声音一沉,满是担忧。
胜似亲人的担忧。
亲昵得扎眼。
苏锦年轻抿一口酒水,只觉苦辣。
上官镇珏微微眯眼,正见她吃味神色,心头不禁窃喜。
他握紧苏锦年的手,“锦儿,朱雀本是母妃的陪嫁丫头,后一直习舞,与姐妹们开了这栖花楼,用以打探情报。”
苏锦年冷不防见他恳切模样,心头一震。
栖花楼里的姑娘,皆是卖艺不卖身。
苏锦年早就听过这个传闻,本以为是抬高身价,没想到里头还有这么一层端倪。
苏锦年垂首,藏下心里的担忧,“那你们……”
没想到梅嫔掩唇如铜铃般“咯咯”笑得痛快,“放心,我只当主子是主子,才不像那紫薇多生心思!”
梅嫔拍了拍她的肩,一脸揶揄。
苏锦年微蹙柳眉,“我并不关心你们的感情,只是觉得你们这样来回出宫,被发现会死路一条!”
她故意遮掩,瞪大眼睛直视上官镇珏,唯恐他多想。
可惜上官镇珏净是多想了,一扫方才皇后之事带来的苦恼。
他的手握得愈发紧,就连掐痛了苏锦年也不自知。
苏锦年被两重目光压着,感觉极为不自在,轻描淡写地将她对飞镖和紫薇新主子的怀疑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