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宫殿本就空荡荡的，皇后早已经将宫女全部遣了出去，听完程辞的话，那个无比尊贵的女人坐在大殿上的主座上一言不发，雍容华贵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可言喻的表情，像是有什么事让她忌惮不已，手死死的攥着华美无比的宫装，原本平滑至极的锦缎上出现几条褶皱的痕迹。

程辞将一切看在眼里，她在赌，即使内心情绪跌宕起伏，她也没表现出来半分，绝美的脸上反而出现了一抹笑容，那抹笑容让皇后更加犹豫。当然难得遇见皇后原本十分得体的仪态出现裂缝的样子，她其实是很乐意的，毕竟她们两两相厌，这不正好是最正常的样子吗？

大殿内的气氛已经凝固得不能再凝固，一切仿佛都陷入了一个平衡点，程辞心中沉闷，皇后同样如此，但没有一个人走出来打破此刻的寂静。殿外的南不归同样饱受煎熬，他对程辞的宠溺超越了一切，时刻准备着，若殿内出现一点情况，他会立刻冲进去。

程辞向前走了三步，皇后离她不过几步远了，她站住了。皇后抬头不解的看着她，似乎在询问她到底要干什么。而她依旧那么漫不经心，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其实她的手心已经湿润，是被汗水浸湿的。

“皇后娘娘难道真的不想治好皇上的病吗？”程辞恰到好处的出了声，此时皇后的情绪也到了临界点，这样一直耗着对她也没好处。

皇后彻底放松下来，脸上挂起了一抹得体的笑容，似乎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境。程辞同样放松下来，她知道这短时间的僵持，她还是成功了。她在等着皇后的回答，皇后也在等什么。

“好，让人进来吧！”声音中带着一丝疲倦，也带有一丝释然。皇后始终保持着高贵的姿态，她是一国之母，再怎么也不能让人诟病。

话落，早已回到皇后身边的一等大宫女再次出去，她将迎进来南不归。

“坐吧！”皇后突然的赐座让程辞没有想到，但是能坐还站着，她可不当傻子。

程辞缓步走向一旁的座位，没有丝毫的扭捏，行为举止也没有能让皇后针对的地方，她与皇后斗了那么久，再留下把柄是不可能的。

南不归进来时是带着面具的，这也是程辞早与他商量好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让人一看就知晓这人已经不再年轻。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被测量了一般，步步精准，显得更加深不可测。

皇后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想从他的一举一动中看出什么东西，可是她失望了，她什么都没看出来，所以她显得更加警惕，将目光投向程辞。

“这位神医向来不喜在人前露脸，就连我也没见到他的样子，皇后何须忧心。”程辞笑了笑，她知道皇后的顾忌，但她也有她的计量，至于让南不归露脸，至少在皇后面前不会。

皇后从座位上走下来，很快就走到了南不归的面前，南不归皱了皱眉，略微不满的说道：“皇后娘娘若是对草民有什么怀疑，或是对草民的医术不信任，草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说完就转身要走，皇后权衡利弊将南不归拦了下来。

皇后又笑着坐回了座位，程辞全程看着未说一句话，她知道南不归能应付得过来，结果果然如此。

“神医莫气，毕竟是要为皇上治病，该要做的事还是要做的。”皇后解释道，南不归本没有准备走，刚才那一切不过是做给皇后看的。

南不归冷哼一声，不再计较，却也没给皇后好脸色，只是戴着面具，皇后并未看得那么清楚，而且现在也不宜闹翻。

程辞出声：“尊敬的皇后娘娘，难道现在您除了相信我还有其他办法？”她的声音略清冷，皇后何尝听不出她的意思，只是她也不能走错一步，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皇后心中不知在想什么，她似乎在权衡利弊。

“而且你知道太后向来疼爱我，就算是为了太后我也不会伤害皇上。”程辞继续解释道，她没想跟皇后说更多，她们本来立场不同，可这两点足够让皇后相信她了。

皇后终是相信了她，她看了程辞许久，也不知道到底在筹谋着什么，只对程辞说道：“你们且先行回去，皇上那边本宫先探探口风。”

程辞与南不归知事成，也便没有久留，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出了宫，轻松的感觉席卷全身，那宫中真是一座牢笼，程辞伸了伸懒腰，南不归笑着摇了摇头，眼中的宠溺藏不住。

“师傅，你说皇后现在在干啥呢？”程辞无意问道，她心中有一丝小小的好奇，她与皇后乃是死对头，这是第一次，她关注皇后的事。

南不归笑了笑，笑中夹杂着不可猜测的含义，他并没有说话，目光静静的看着远方，好像要透过天空看谁。

良久，南不归不知何时摘下了面具，面具下的脸虽然显得较苍老，但也是美男子一个，可见他年轻时绝对是一介风流才子。

“不要太注重过程，目的达到就好。”南不归终于说了一句话，程辞点了点头，也不再答话。姐姐文学网jjx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