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原本关系非常好的两家领导为何最后闹成这个样子,两人的关系到底是很好的友人,兄弟一般的亲情亦或是真的有一腿,在天使和恶魔之间也众说纷纭,但无论是怎样的关系,你对不起我我对不起你是肯定的了。
连对两人的纠缠了解得也算是七七八八的拉斐尔也不知道当事人是怎么想的,如果要让他给这两位以及他们的行为下个定义,拉斐尔觉得有个词很合适——疯子。
米迦勒就算了,大天使长虽然疯,好歹有一丝理智在,可魔王大人虽然看着冷傲守序又喜欢搞让人哭笑不得的黑色幽默,发起疯来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想一出是一出,号称要睡父神大人最忠诚的仆役就睡上了,想扛起革命大旗就直接举兵造反了,想从第七地狱冲上来……就上来了。
敌军大将直接单枪匹马冲进我军大本营是什么概念,天神若因此震怒,整个天界军都吃不了兜着走,可路西法速度太快能量太强,任是天界军跟着他追着跑,也能被他给甩个六七层天。
在光辉之殿里看守着米迦勒原本身体的拉斐尔,就这样正面遇上了魔王大人。
天界为了把路西法关在地狱,对他用上了金刚不坏的镣铐,那东西虽不是正儿八经存在的实物,他要从地狱出来还是会很是受一点苦的,没想到路西法这么不把父神放在眼里,连最后的脸皮都撕破了。
可他还是付出了一些代价。
拉斐尔见到魔王的时候,他的状态很糟糕——凌乱的魔气都收不住了,像自有生命的龙尾摇摆乱舞,他的眼睛发红,手指干枯如柴,彻底失去了无论在天国还是地狱都丝毫不被打乱的那份优雅和高傲。
“他在哪?”路西法从拉斐尔的身边经过,但他没有看他,眼睛看着前方,就像能从那些熟悉的宫墙绿林后找到他要找的人。
这种时候称职的元素天使可能需要赶紧使出十级魔法怒道:“路西法,你这叛徒我这就替父神给予你圣罚”,但是拉斐尔好懒,他觉得这样太累了,大家都是几万年的熟人了,在只有两人的环境里还演什么戏?
再说了,他能打过路西法吗?
“我带你去。”风天使耸耸肩说。
光辉之殿原本的主人是路西法,魔王大人跟在拉斐尔身边,发现这里的装潢丝毫未变,就连花园里的玫瑰香气也一如既往,米迦勒几千年来对着这些建筑绿植,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路西法忍不住玩味了起来。
也许真的不爱了吧。
只有不爱了才会不在乎,任凭这些东西在眼前反复出现。
米迦勒已经不在乎了,可他还却为这些事情耿耿于怀。
“永不凋谢的玫瑰园。”拉斐尔嘲笑道:“这是你特地留给他的?打的什么主意?想看他恼羞成怒把玫瑰全部烧光?可惜了,米迦勒很喜欢这里,只要空闲了就会来这儿坐坐。”
“哼”路西法斜眼看了拉斐尔一眼:“你呢,我的风天使大人,我不在的日子里,米迦勒对你动心了吗?”
“哎呀呀,瞧瞧看,陛下您都自降身份要与我争风吃醋了,当年您可从没把我放在眼里啊。”拉斐尔耸了耸肩道:“不过,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也好你也好,有意义吗?”
路西法沉默了,拉斐尔也不再继续抬杠,他领着魔王走进光辉之殿的正殿里。金碧辉煌的琉璃堆满了正殿,正殿的中央有一座长宽十几尺的冰棺,米迦勒就睡在冰棺的正中央,火天使穿着祭祀用的丘尼卡,额上戴着钻石宝冠,颈子,手腕和脚裸都装饰着镶红宝石花纹繁复的金护具,米迦勒的番红色长发像散落的玫瑰一样铺在身后,他闭着眼睛,双手交握放在胸口,脸色红润有生气仿佛随时能开口说话,可是伴随着米迦勒那股蓬勃火热的活力已经没有了,路西法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具身体里已经彻底没有灵魂。
极其美丽的坟墓,任何瞻仰的人都会为世界上曾经存在过的绝美造物而心升叹息。
路西法就这样呆呆的看着冰棺看了好久,眼睛里血丝充胀,似乎要把整个冰棺吞进去。
这几百年,路西法在地狱里都能感受到火元素一步一步的失控,他不止一次为远在六重天的天国副君的身体状况感到焦虑,可他万万没想到一切崩坏得如此急速,几乎只是一瞬,大天使长就不得不以自己的死亡换取火元素的永久稳定,米迦勒这么做的时候根本没想过他,没想过七重之下有个人还爱着他,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让他见到。
“哈哈哈……”路西法捂住了眼睛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几乎收不住,拉斐尔听着不觉得那笑声里有笑意,只觉得有无限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