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235年盛夏之夜,一个人影急匆匆的跑进沱江边的一座四合大院,看门的小伙子不明白大小姐跑什么?是不是又去江对面找姚公子私会受了气?赶明儿天亮找姚家小子讨个说话,不给一个说话,就在姚家大门上泼几桶狗粪,臭死那个乌龟王八蛋。
大小姐可不知道看门的小伙子在想什么,一头冲进堂屋,大叫:“爸不好了,爸不好了。”
“欣儿!你爸爸好好的坐在这儿,哪儿不好了?你胡喊啥子?毛毛躁躁的哪像个大家闺秀。”郭夫人神色严肃,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威严。
欣儿喘着粗气:“爸!不好了!爸,不好了。”
“跟你娘一个样,不懂规矩,站一边好好说话。”
郭夫人有点生气,小老婆生的就是没文化,不懂规矩,比自己亲生儿子郭怀三差十万八千里,自己的儿子明明是长子,男人非要给他取名怀三,上面两个姐姐都不是儿子的亲姐姐。男人拈花惹草的本事不小,娶了两个寡妇为妾,真是让祖宗蒙羞。
郭湘瞪了一眼郭氏,郭氏收起怒容,端起茶壶为男人倒上开水,一股热气弥漫在闷热的堂屋里。
“欣儿,慢慢讲,出啥子事情了?”
“老汉!姚世仁今晚要带人来攻打郭家庄,咋个办嘛!”欣儿叫郭湘老汉,这是淮州位于现在金堂县新淮州城当地父女十分亲呢的称呼,可是,郭夫人出身大家,名门望族,一听这话心中十分恼火,气的脸绿筋胀,恨不得把欣儿鼓鼓的胸脯用擀面棒碾平才解心中之气。
“还是有人走漏了风声,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只是来的太快了,我们毫无准备,又不能硬拼,通知家人集合。”郭湘瞪了一眼夫人,然后叹了一口气,向管家挥了挥手。
一会儿,郭家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下百口人,全部集合在大院的天井里,院外突然响起了马蹄声,哒哒哒哒,不下百匹战马,郭湘听的心惊肉跳,那全是清一色的蒙古马,速度快,很快就会冲进院子。
马蹄声声入耳,却又带着一股凉凉的寒气,让汗流浃背的郭家人背心抽搐。
负责守夜的家丁跑进堂屋,大声喊道:“老爷!外面来了很多土匪,包围了院子,他们向院里发射火箭,我们快挡不住了。”
郭湘知道今晚必有一场血战,外面的土匪根本不是土匪,而是姚世仁向他的堂哥淮州兵马统制姚世安借的官兵假扮,自家精壮子弟全部跟着小舅子驻守汉中,剩下的全是老弱妇幼,哪是姚世仁的对手,现在只能走为上,可是,不堵住大门,谁也别想走脱。
“所有家丁听着,操起家伙随管家先去堵住大门,我随后就到,不然,你们的老婆就会睡在土匪的床上,儿子的人头也会漂在沱江里。”郭湘一脸惭愧,却又不得不振奋精神,鼓励家丁上前拼搏。
看到家丁去了前院,郭湘对三个夫人说道:“郭家大难临头,可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姚世仁是冲着我家的宝贝来的,只是这宝贝不能落在小人手里,一旦落入他们手中,就会有无数的人丧生,现在我把宝贝交给郭怀三,以后,你们都要听郭怀三的话,不许违逆,如有违逆,家法伺候。听清楚了吗?”
三个夫人,十二个子女全部站在郭湘的面前,他们没有说话,知道今晚摊上大事了,外面的喊杀声如沱江里的波涛一样滚滚不息,他们面色苍白,胆战心惊,外面的土匪很快就会杀进来了,他们却还在院里受训,再不跑都会死在刀下。
“老爷!你在说啥子?临死的嘱咐吗?你们怕土匪,我二娘不怕土匪,我带着欣儿出去杀了那些王八蛋,割了他们的几巴去喂狗。”